老妪见此,觉得小狗子定然是年龄小贪玩,趁着天黑去小溪边上游玩,弄得浑身湿透这才回来,不由分说便打了小狗子一顿。
藤条一鞭子一鞭子抽打在小狗子的身上,他豆大的泪水掉落在地上,但也没有嗯哼一声。
第二日,小狗子伤口发炎开始发烧了,浑身烫得厉害,他很想喝一杯水,但水在井里,阿娘骂骂咧咧地在篱笆外割草:“每日净吃白饭,如今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来给阿爹阿娘干活,夜里还要偷偷跑出去,要这样的儿子有何用!”
老妪与老人年龄都可以当小狗子的爷爷奶奶了,但他却唤他们阿爹阿娘,莫不是老来得子?
可不是一般老来得子都会比较疼爱真心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吗?
怎么到了小狗子身上完全不同。
沈西棠看着这画面,心中略有心疼。
小狗子挣扎了许久,才从草堆上浑浑噩噩地爬起来,走到井边想要打一口水喝,未曾想老妪见到小狗子已然起来,扔掉手中的镰刀,凶神恶煞地冲了过来:“吃吃吃,就知道吃,成日里就知道让爹娘养着你,你都多大的人了,今日就随老娘去城里,送入商贾家做人小厮去!”
这老妪说得倒是轻巧,商贾家的小厮哪里是随便买的,怎么着都要调查一番家境才可入宅子里。再者,小狗子不过区区五六岁的年纪,到底如何做算是对家中所说有所贡献呢?
小狗子低头不敢说话,深怕多说一句就引得老妪心中更为不快。
但他实在太渴了,看着井里的水,小狗子咽了咽口水,他用了全身所有的力气终于打上来了一坛子水。
老妪见他不理自己,甚至还想要喝水。
“咣当”一声,把好不容易打上来的水又给扔回了井里。
“你当我话是耳旁风呢,我说什么你听见了没有!”
听不到,小狗子怎么听得到呢。
他随着那坛子打上来的井水一并落到了井里。
小狗子太渴了,加上头又晕乎乎的厉害,整个人一股脑儿扎入了井里。
旁边的老妪一愣,立马发出了惊叫声:“老头子,老头子,小狗子掉到井里去了!”
在篱笆外的老人冲了进来,看了看“咕噜咕噜”正在冒水泡的井水,原本伸下去的手在脑海里闪过的一丝想法后停了下来,他顿顿地说:“别救了,家里粮食已经不多了,每天消耗这么多,咱们两个马上就要饿死了。”
“反正也不是亲生的,只是捡来的一个弃婴罢了……”
“老头子,杀人会不会犯法?咱们到时候会不会被衙门里的差爷给带走?”老妪还是有些担忧,万一被发现,他们两个谁都别想活着走出衙门。
老人浑浊的双眼扫了一下四周,说道:“把这口井封了,再挖一口新的,没有人会发现的。”
“咱们当年就是心善,我就不该在砍柴的时候遇到竹林下嘤嘤啼哭的小狗子就带回了家,这么多年来给咱们家造成多大的负担,死了也好,死了至少在阴曹地府能吃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