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最后决定,恐怕是你擅自做主的吧。突然请人家来,恐怕人家会
觉得你相当失礼呢。”
“我知道,不过小姐已经到了。她肯来,我的失礼就自然消灭了,不是
吗?”
“为什么?”
“本来就是嘛。今天小姐既然来了,就表明她对上次的事还是有意思的
吧。就算步骤有点古怪也没关系呀。事情办成后,你们俩就笑我栗本是个办
事古怪的女人好了。根据我的经验,能办成的事,不管怎样,终究会办成的。”
近子那不屑一顾的口气,就像看透了菊治的心思。
“你已经跟对方说过了?”
“是,说过了。”
近子似乎在说,请你明确态度吧。
菊治站起身来,经过走廊向客厅走去。到了那棵大石榴树近处,他试
图努力改变一下神色。不应该让稻村小姐看到自己满脸的不高兴。
菊治望着阴暗的石榴树影,近子的那块痣又在脑海里浮现出来。他摇
了摇头。客厅前面的庭石上还残留着夕阳的余辉。
客厅的拉门敞开着,小姐坐在靠近门口处。
小姐的光彩仿佛朦胧地照到宽敞客厅的昏暗的深处。
壁龛上的水盘里插着菖蒲。
小姐系的也是缀有菖兰花样的腰带。可能是偶然,不过它洋溢着季节
感,这种表现也许就不是偶然了。
壁龛里插的花不是菖兰而是菖蒲,所以叶子和花都插得较高。从花的
感觉上看,就知道这是近子刚插上的。
二
翌日星期天,是个雨天。
午后,菊治独自进入茶室,收拾昨日用过的茶具。
也是为了眷恋稻村小姐的余香。
菊治让女佣送雨伞来,他刚从客厅走下庭院,踏在踏脚石上,只见屋
檐下的架水槽有的地方破了,雨水哗哗地落在石榴树前。
“那儿该修了。”
菊治对女佣说。
“是啊。”
菊治想起来了。自己老早就惦挂过这件事,每当雨夜,上床后也听见
那滴水声。
“但是,一旦维修,这里要修那里也要修,就没完没了啦。
倒不如趁不很厉害的时候,把它卖掉好。”
“最近拥有大宅院的人家都这么说。昨天,小姐也惊讶地说,这宅邸真
大。看样子小姐会住进这宅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