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心里那点淡淡的委屈就变成了不高兴。
“不行。”虞穗穗凶巴巴道:“我偏要和你一起。”
你是哪位。
让我走我就得走,那不是很没面子。
哦,是大反派啊。
大反派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是大反派,我还是穿越者呢。
虞穗穗本来想更凶一点,可她背上有伤,整个人比往常虚弱不少,也不知这斩魂剑是什么东西做的,明明都屏蔽了痛觉,脑袋还是晕乎乎的,腿也有点发软。
大反派抬眼看她。
她受了伤,脸色比往日更白,几乎白到透明,殷红的嘴唇褪去了血色,美丽而又脆弱,唯独一双眼亮得惊人。
宛如穿破迷雾的星光。
谢容景静默了片刻,似笑非笑地开口:“当真?”
那还能有假?
她凶完后整个人都舒坦许多,心情也稍稍回复了些。
“当真。”虞穗穗补充道:“我向来一言九鼎。”
“……”
谢容景袖中的小手指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一瞬。
到此为止。
谢容景想,他已经给过她够多的机会了。
他嗓音微凉,似乎隔着茫茫大雾传来,听上去有些模糊。
“如果不回去,以后可能就永远回不去了。”
反正她也没想回去。
虞穗穗答:“你去哪我就去哪。”
“好啊。”
谢容景嘴角一弯,再次摸摸她的头。
他才不是什么圣人,两句劝谏早已到了他的极限。
他原本不相信任何从天而降的温暖,并厌憎一切假模假样的抚慰,那些光辉的恩典犹如烈火,仿佛要将他五脏六腑都灼烧殆尽。
谁曾想事到如今,他竟想让一把月光长留。
说来多么可笑。
在黑暗里行走的人,却妄想眷恋光。
但……那又怎么样呢。
谢容景眯起眼,笑得愉悦而惬意。修长的指尖轻轻捻去人类少女面上的血迹,将她仔仔细细擦拭干净,再妥善保存起来。
他本就是魔族,自私卑劣有什么错吗?
手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身旁人的毛,而她的呼吸也逐渐趋于平稳,应是又裹着毯子躺下了。
“我给过你机会了。”
谢容景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