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她倒是不傻!
女孩听话地去了庭院,他咬着笔继续一遍遍临摹父亲的《雪景寒林图》,只觉昏昏沉沉,活着实在无趣。
“啊!”
一声尖叫打破了宅院的寂静,将他猛地惊醒。
他冲出房门,四处寻找着女孩的身影,生怕她出事。若她出事,自己也要吃不爱了兜着走!
“松酿?松酿?”
“我在这!”
草丛里忽的冒出一颗圆溜溜的小脑袋,浓密黑亮的发辫此时缭乱地散落在白嫩的脖颈处,上面还零星沾着几片树叶和草屑。
他看着一脸狼狈的女孩从地上踉踉跄跄地爬起,不解地问:“你这是”
少女拍拍了衣摆上的草屑,理了理发丝,尴尬地一笑,指着一旁的槐树讪讪道:
“我看那里有个鸟窝,就想着爬上去看看,里面有没有鸟蛋。”
他顺着女孩的手指望去,确见离地三四米处的枝丫上挂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鸟窝。
他望着鸟窝看了一会儿,耳边响起她刚刚那声尖叫,碍于女孩的颜面,不好意思笑出声,压抑着声音里的笑意,关切问道:
“你没事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
女孩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只是捂着自己的屁股轻皱眉头,龇牙咧嘴,时不时□□两下——“嘶”。
那个时候他隐隐意识到,这个小姑娘与其他闺阁中的女子截然不同。
毕竟大家闺秀不会去爬树掏鸟蛋,更不会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后一滴眼泪都不掉,更不会如此捂着自己的屁股丝毫不在意他的眼光。
思及往日种种,范中只觉有了她的生活才开始五彩缤纷。
女孩从不畏惧父亲的威严,犯错了也惯会用一副乖巧可爱、楚楚可怜的模样骗取长辈的心疼。
而他每次都因为不会甜言蜜语、耍宝卖乖,成为那个代她受罚的替罪羊。
虽然因此挨了父亲不少打骂,但女孩的到来给他枯燥无味的生活带来了诸多乐趣。
她带着他去斗蛐蛐,带着他上树掏鸟蛋,带着他去湖边捞鱼
那些快乐的记忆都与她有关,可如今,她却如此决绝地想要撇清两人的关系,只因那个叫楚怀的男人!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终究还是拗不过她,他率先缴械投降。
松酿看他一眼,犹豫了几秒,方才点点头,转身离去。
范中望着那道愈渐窈窕的背影,眸子越发幽深,呈满不甘。他不甘心,凭什么他比不上楚怀!
松酿回到酒楼时,大碗和楚槐卿都已在那。
楚槐卿见她面容憔悴,赶忙迎上去扶她,柔声道:“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