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本以为妖君这是走出来了,已经没有事了,直到有人看到他每天晚上都坐在偏殿的屋顶上面,怀里抱着一只小白狐,静静看着天边坐到天亮,大家这才知道,他只是藏起来了而已。
知道他的逆鳞,大家都小心翼翼地避免着这事,不提不说,很是默契。
这几年来,除了那些触过他逆鳞的人被罚过之外,即便是犯了小错,他也只是说说而已,大家都说,妖君好像比以前更好相处,大家都相安无事。
说起来,妖君这人本来就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现在看着虽然不至于阴晴不定,但是却冷得惊人,还带刺,几乎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太提起他的兴趣,有时候,他们都在想,他会不会就这样抱着只狐狸过一辈子。
转眼看去,刚才还端坐在案桌之上的妖君如今疯了一般在翻着东西,大家相视一眼,默默站在原地,屏住呼吸,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出去。”
得到这句话后,众人如获至宝,急急脚尖抹油似的,转眼就溜得没影。
小白狐似乎察觉到什么似的,从窗边一跃而入,走到他的脚边乖乖坐着,一双细长的狐狸眼定定地看着他。
纪镜吟把无数衣服什么的扔在地上,急切地找着东西,片刻,手上动作一顿,目光似乎愣了愣,随后看着某种东西目不转睛。
脸上的神色有些发白,指尖在意识地颤抖,慢慢往箱里的某样东西伸出了手。
一根金灿灿的尾翎。
色泽鲜艳,彷如昨天。
脑海里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嘴角多了一抹苦涩的笑意。
眼眶微微发酸,他好像想起了那个女子气鼓鼓地说——
“纪镜吟,你居然还在凤凰屁股上动土?”
“不许再拔我的毛了。”
“你怎么能这样?”
……
那天的画面无比清晰地在眼前浮现。
就连她的动作和语气,都记得很清楚。
垂下眸来,看了圈四周的箱子,脑里缓慢地反应过来,这是白寻的东西里找出来的。
皱着眉头,多了几分深思,怎么会在白寻那里?
转念一想,他当初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脑里更没有半分弄丢它的记忆,日子久了,也就没有刻意去找。
现在想来,她这是藏了起来,还是捡到的呢?
白寻已经不存在于世,没有人可以回答他这个问题。
扭头看了眼,地上被他弄得一片狠借。
随意一脚把盖着脚尖的红裙踢开,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的情绪,薄唇绷成一道紧绷的弦。
下一瞬,视线触及到地上某样东西时,瞳仁止不住微微放大,身影快如闪电,他急忙蹲在地上,把它捡了起来。
玉牌周身泛着微微的凉意,指尖在上面轻轻摸蹭,指腹处传来凹凸不平的触感,垂眸看去,上面写着“上仙”二字,脑海里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他急忙将它翻了个面,目光顿时济着,上面刻着一个名字——
向晚意。
果然是这个。
周身的血液好像是在瞬间凝结,一道寒流在筋脉之中窜过,整个人愣在原地,心脏好像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