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哲夫、情夫、野夫、逸夫之类虽雅又失之象征性太偏,不能用!病夫、愚夫等等,有谦虚之感但又有损咱公孙同志形象,都不可用!”
刘玉屏插话,打趣说:“那你干脆叫姐夫、妹夫、姑夫、姨夫算了!那样我们的公孙龟年同志,可就是你欧阳家的亲戚啰!”
欧阳亚男理也不理刘玉屏,依然一本正经地说着:“我看最合适文人的,特别是那种责任感使命感极强类文人的,除纤夫外,‘驮夫’不错,驮东西的驮,对,驮夫最好!当年为那组雕像征名,最后供投票备选的十个题目之中,就有这个名字,好,就驮夫吧!”
欧阳亚男话音刚落,刘玉屏就拍着巴掌高叫起来:“绝了绝了,此夫最好,驮夫!此名有爬下身来,鞠躬尽瘁的意蕴,又有不指专物如牛如马,亦象征专物如牛如马如驼的负重而行意思。龟年,你意下如何?”
刘玉屏转身问公孙龟年的时候,却见公孙龟年怔在那里,眼光滞呆,且显有某种惊慌神情,口吻紧咬,鼻尖冒汗,鼻息气粗,似乎如高山缺氧状,气短、气促,并在激烈地喘着。刘玉屏见状,以为公孙龟年身体突发不妥,急忙问:“龟年同志,你怎啦?”
公孙龟年也自觉失态,掩饰性地从裤袋里掏出手帕,擦拭着鼻尖上的汗说,“没事没事,好象有点感冒。”接着又回应刘玉屏的话说,“笔名嘛,不就是一个代号,随便取个什么都行。”
欧阳亚男接住公孙龟年话,反驳说:“公孙先生此言差矣!现在取笔名不同于鲁迅时代,要取就要取好。因为它代表文人的一种操守,一种灵魂质地。驮夫其名,大雅若俗,寓意好且深,并有动感,像院子里那组雕像中的黄河纤夫和贔屭。对了,贔屭不也是一个驮夫吗?正像搞咱们这种搞文字工作的人。好,就这样定了,公孙龟年同志,驮夫先生!”
刘玉屏又欢叫起来:“好我的姑奶奶,真有你的。龟年,你看到了吧,欧阳小姐关爱你多么亲切周到?连我都想亲她一口。”
刘玉屏说着,真的展开双臂,似要朝欧阳亚男走过去,做出要拥抱的样子。欧阳亚男不躲不闪,亭亭玉立在那里,笑眯眯地把双手在胸前做出个篮球场上裁判要求暂停的手势。刘玉屏立即把伸出的双臂轮转起来,变成如做体操前的准备动作,并笑着对欧阳亚男说:
“亲爱的小姐,您以为本先生的吻是可以随便施舍给您的吗?”
说罢,刘玉屏就转身急匆匆向门外走去,给公孙龟年制作记者证了。
刘玉屏刚走,办公室门又开了,走进来的是叶秀子。
欧阳亚男见进来的是叶秀子,哇了一声,伸开双臂就迎了过去。
刊社两个最漂亮女子紧紧拥抱在一起,如两朵并蒂莲。
叶秀子向欧阳亚男问着孩子情况、身体情况、奶水情况、家里情况,把坐在那里的公孙龟年视若无人似的。欧阳亚男大大咧咧地笑着,口里只有一个连珠炮般的“好”字,回应着叶秀子的连连问候。
公孙龟年笑看着两个女人家长里短,觉得无趣,站起身就准备出去。
这时紧抱欧阳亚男的叶秀子,突然抬起头,向公孙龟年“哎”了一声。从公孙龟年来到刊社,叶秀子除那次在美编室直呼过一次公孙龟年的名字外,平常总是以一声“哎”相呼。公孙龟年欲走又停。
叶秀子放开拥抱的欧阳亚男,对公孙龟年说:“证件搞好了没有?”
公孙龟年说:“玉屏同志搞去了,马上就拿回来。”
欧阳亚男问叶秀子说:“怎?你也下去?”
叶秀子说:“可不!看来老唐要做一篇大文章,你看到那封读者来信和玉屏他们的调查报告了吗?是我主动请缨的。”
欧阳亚男说:“我就说嘛,从纯业务角度,怎么派任务也不应该派到你这个美编室大主任头上嘛。敢情你是想借机故地重游啊!”
公孙龟年闻听欧阳亚男说,叶秀子是故地重游,忙问叶秀子道:“秀子同志,原来您以前在河阴县呆过啊?”
欧阳亚男抢着说:“啊,老驮,你这个组长是怎么当的?河阴那可是秀子小姐的第二故乡哟,你竟然都不知道?”
叶秀子听欧阳亚男称公孙龟年老驮,忙问公孙龟年道:“什么老驮?”
欧阳亚男哈哈大笑:“这是本小姐刚为你们的大组长先生取得笔名。过去不是有位著名的纤夫诗人吗?我给此公也取了个带‘夫’笔名,叫驮夫,贔屭驮碑之驮,驮夫,你看起得怎么样?”
叶秀子一听,神色大变,立即连声叫道:“不好不好不好!叫个什么不好,怎么尽叫这夫那夫的?这对他不好嘛!”
“怎么不好?”欧阳亚男笑咧咧地问叶秀子,“秀子小姐有何高见,小可愿洗耳恭听。”同时,欧阳亚男向公孙龟年呶呶嘴,意思是请公孙龟年也请坐下洗耳恭听,公孙龟年笑着又坐在椅子上。
“不好就是不好嘛!”叶秀子不说理由,脸憋得通红,只是一副怪欧阳亚男的样子,“你这个欧疯子,取什么不好,偏取这样怪名?”
公孙龟年以为叶秀子就是嫌此笔名不好听,忙带点自我解嘲地说:“笔名就是符号嘛,就取成一朵花,公孙龟年也就这个傻大黑粗样子嘛!”
公孙龟年说罢,见叶秀子向他闪过狠狠的一瞥。公孙龟年纳闷,这个叶秀子究竟怎么回事,为何对他取此笔名这么在意?!
倒是欧阳亚男如突然感觉到点什么,怔怔地盯关叶秀子绯红的脸。
正在这时,刘玉屏开门走了进来。
刘玉屏见叶秀子也在这里,把制作好的记者证,往公孙龟年面前写字台上一放,他并不知道她们正在争论笔名问题,笑着对叶秀子说:“秀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咱们社新调来一位大记者,你知道吗?”
叶秀子不明白刘玉屏的话,忙问:“叫什么?”
刘玉屏说:“叫驮夫。”说罢又拿起写字台上的记者证,晃了晃。
接着刘玉屏又对公孙龟年说:“公孙龟年先生,你的名字叫起来实在拗口,从现在开始你就有一个新的大号啦,驮夫,驮夫先生!”
叶秀子见木已成舟,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