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
杀了他吧!
就这样一剑了结他!
他救不了父皇,也救不了禹国,他再也不要重生——让他死吧!
裴厌缺胸腹翻滚,嗓子又翻涌起一阵腥甜,他生生咽了下去。
魏行峥果然等到他的一剑。
猛的刺进他左侧肩胛。
不及……不及右侧断臂之痛!
他几乎要薄唇咬烂,没叫自己叫出声来。
“再来!”缓过来后,他仰面看着裴厌缺笑。
裴厌缺抽出剑,又是一下。
力道之大,直接穿透他的肩膀,戳进身后的树中。
魏行峥额头上冷汗都淌下来了。
当裴厌缺拧动剑柄,骨头连着肉被刮开的冰冷彻骨的绞痛感传来时,他释放了身体最后一丝气力。任凭自己的头向一侧倒去。
终于要死了。
这点痛于吞剑而亡来说,算得了什么?
然而,裴厌缺陡然抽出剑,嗓音听在他耳中,竟同地狱修罗无二,“带去医治,我要活的。”
魏行峥赫然睁开双眸,张嘴就要咬舌。
裴厌缺一把卸掉他的下颌。
“带走……走……”他强忍着,如是下出最后一道命令。
暗卫架着瘫软如泥的魏行峥远去,有人忧心裴厌缺想留下来,也被他赶走了。
人走空后,他赫然如抽空力气般,跪倒在地上。
颓废模样,寻不到昔日矜贵二公子的半分相似。
也不知过了多久。
他扶着那棵树站起来,污泥从膝处往下,一直沾染到鞋面。
跌跌撞撞的在深林走着。
同醉酒一般,几番险些跌倒。
等抽空的力气恢复一些,他猛的运气轻功上了树梢,然后,极速的飞行着。
所行方向,恰是绥元。
一夜。骑马马不停蹄两日的路程,他不要命的飞,一夜就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