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厌缺猛的抽回手,只是揪着魏行峥的衣领,让他得以喘息。
“你说什么?!”
魏行峥偏头,猛的咳嗽一阵。他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滑下去,背脊贴在树上,仰面看着裴厌缺,他从他眼中看到许多——怒火、恨意、杀气,以及一丝不易觉察的……恐慌。
“你骗我!”他冷道。
“我为何要骗你?如果宫惢嫣在我手上,我早就拿她威胁你了不是吗?她若潜逃在外,那么你在绥元县安排的人早就找到他了。”
魏行峥满意的看着裴厌缺眸中划过的慌乱。
他低低的笑了。
裴厌缺,他也知道害怕么?
“你们的孩子也没了……对,她是跟随我们的途中发现腹中怀有胎儿的,你不知道她多宝贝那个孩子,她想尽办法逃跑,有了那个孩子后她终于不折腾了,乖乖地跟着我们。
“你是听绥元县那边的消息过来的吧?孩子没了,她彻底发了疯,杀人之后,她就……”
魏行峥顿了顿,他看着裴厌缺,发现他眼中震惊、慌乱要多于杀意。
他心头闪过一丝快意。
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她如何了?”裴厌缺嗓音里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轻颤。
“投江了。”魏行峥继续激怒他,“绥元那条江,又深又黑,她还中了我一箭,必死无疑!”
裴厌缺再也经受不住,瞳孔骤缩,“噗——”的一声,一大口血喷了出来。
“主子!”
“主子!”
暗卫惊异,纷纷围将上来。
魏行峥发出畅快的笑声,在深林中叫人毛骨悚然。
他看着眼前的裴厌缺——
他变得狼狈至极,额上青筋暴起,一瞬间就聚了细密的汗渍,双目赤红呆滞,湿濡一片,那一大口血喷的到处都是。
方才还是高高在上的杀神,举手投足取人性命,现下却同失了魂魄般……可怜。
可怜!
哈哈哈可怜!
裴厌缺如是的三息里,脑子一片空白,他突然混沌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他是谁,他在何处……一切的一切都被他选择性的屏蔽。
三息后,魏行峥癫狂的笑入耳。
“你、逼死了她?!”他一面麻木的躬身,抽出插入泥土的剑,一面冷声问,嗓音轻颤。
“我没有逼她,我要拿她当筹码。是她自己要跳江的,你最知道为什么——她怕我拿她要挟你,她不想连累你啊裴厌缺——你来晚了,你来的太晚了!
“你因我一句话亡族,父母族人背上叛国的罪名,而今你拼尽全力也无法从我手中救下你的女人、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