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却没空心疼自个。
因为比起自怨自艾,还有许多更重要的事等待她去完成。
见卫泱不应声,卫渲又轻声叹道:“纵使泱儿真不觉得委屈,皇兄也替你委屈,也替自己委屈,替整个大夏委屈。母后她……变了。”
是变了。
但卫泱一时也说不上来,人究竟是哪里变了。
“皇兄认为,母后哪里不一样了?”
“泱儿,虽然有些不甘心,但皇兄承认,母后是个很有见识也极具胆识的女人,她甚至比父皇还有治国理政之才。我曾经无比钦佩咱们母后。但这一两年间,母后变了,变的越发独断专行。为提拔亲信,排除异己,她可以不择手段,甚至……”
“甚至什么?”卫泱追问。
“不说了,今儿与妹妹说的话已经够多了。”卫渲没打算再继续说下去。
“皇兄的话才说到一半,怎么能不说了。”
“小泱,许多事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的越多,就越会觉得伤心。”
道理卫泱都懂,但她实在好奇,樊昭究竟又做了什么,会叫卫渲对她如此深恶痛绝。
并且还叫卫渲笃定,她听说以后也会因此厌弃樊昭。
“皇兄就说吧,皇兄知道妹妹的脾气,即便皇兄这会儿不告诉我,我回头也会命人去探听此事。”卫泱与卫渲说,尽量表现的从容冷静,“母后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来排除异己?”
“五日前在沥州境内发生的那桩惨案妹妹可有耳闻?”
沥州?惨案?
“是丁阁老家的那桩案子?”卫泱问。
卫渲点头。
这桩案子,卫泱曾听宁棠提过一嘴。
说是内阁丁阁老家的嫡长子在携一众家眷回乡祭祖的路上突遇山匪劫道。
丁阁老的儿子儿媳,还有一个孙子两个孙女,连带着随行的所有奴仆无一幸免。
这世上最痛苦的事之一,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丁阁老之痛,尤胜旁人。
据卫泱所知,那位惨死于山匪刀下的丁家少爷是丁阁老膝下唯一的男丁,是丁阁老放在心尖上疼的宝贝。
而在此案中,丁阁老失去的不止是嫡长子,还有嫡长孙。
丁家自此就绝后了。
听说丁阁老已经因为伤心过度而病倒,去府上探望过的人都说,丁阁老的精神已经垮了,辞官是迟早。
恐怕不止是辞官,还随时都有可能……辞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