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很好奇你在那个网站看到了什么,失踪时和他们干了什么。”季沉蛟说:“他们重新塑造了你,但为什么要重新塑造你?你对他们有什么价值?把你变成一把刀就是他们的目的吗?要报复社会,造成六人死亡多人重伤,明明可以有更轻松的办法,为什么偏偏是你?”
赵皆张嘴,近视的眼里没有焦距。
季沉蛟说:“没有一个选择是没有意义的。他们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是因为必须是你。或者,你这类的人?你有什么特殊?我想来想去,你的特殊可能在于,你是个程序员,一个优秀的程序员?”
赵皆脸颊抽动两下,呼吸有变得急促的趋势。
季沉蛟近来已经将赵皆的工作履历、范围了解得清清楚楚,赵皆在网络底层搭建上颇有建树,联想到“塌楼”依托“浮光”,赵皆被盯上的原因有可能是他的这份工作,这份技术。
季沉蛟笑了笑:“你别紧张,今天只是聊天,我没有任何证据,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须臾,赵皆突然含糊地吐出一句话:“……有罪。”
季沉蛟没听清,“什么有罪?”
赵皆却长叹一声,摇头不语。
在焦灼而又紧绷的等待中,丰市那边突然传来消息——薛斌的账号在丰市周边登录了!
但薛斌没有进入丰市,也没有联系和他关系紧密的曾姝,买了机票,准备出国。
黄易立即带队到机场找人,薛斌看见一群便衣朝自己冲过来时,精神恍惚,根本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薛斌人好像傻了,不管我怎么问,他都没反应。”黄易刚在医院把薛斌安顿好,就给季沉蛟打电话,“他身上有些淤青,但我们鉴定过了,不是要紧的伤,磕磕碰碰造成的。关键是他精神有问题,只想出国。”
季沉蛟叮嘱一定要把薛斌稳住,保护好他的安全,黄易保证:“这你们放心!”
“意料之中。”凌猎说:“薛斌的心理承受力,现在还没疯掉已经很难得了。张春泉当时回来,状态可能就和他差不多。”
季沉蛟沉思,“如果身边没有人关注,没有警方盯着,他们会渐渐消化这段经历,要么隐藏起来,要么像张春泉那样在痛苦中自尽。”
凌猎说:“也可能像赵皆这样选择最极端的方式。”
季沉蛟看着时间表,“从前两次的时间推算,余大龙应该很快就会出现。”
“他比薛斌更加关键。”
余大龙在清晨的浓雾中奔跑,直到喘不过气,摔倒在地上。他的眼里充满恐惧,恐惧具化成眼泪。
他强迫自己镇定,在包里翻找个人物品。
但他的手机不见了,只有一个陌生而崭新的手机。他根本不敢用。
今天是离开那里的第三天,他颤抖着从贩子手里接过一个二手手机,放入很少用的卡,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