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和亲近。”季沉蛟说。
“‘塌楼’挑人有递进性。”凌猎说:“到余大龙这里已经很明显了,他们需要能够接近警察的人。”
方远航说:“可是为什么?”
凌猎说:“我也不知道。这可能是一群很偏激,又脱离实际的人。通俗来说,就是疯子。航哥,一旦余大龙回来,你的作用将比我们任何人都大。”
方远航连忙起身,“凌老师,叫我小方就行!”
出发前,他问明恕凌猎是个什么样的人,明恕说,那就是个狗子,比狗还狗,你叫他凌狗子。
他可不敢这么叫。而且相处下来,他觉得凌老师很有为人师表的样子,哪儿狗了?
凌猎笑了两声,并没有和方远航争辩称呼的问题。
夏榕市、冬邺市、丰市三地都时刻关注着余大龙和薛斌的通讯,一旦他们使用手机,立即就会被定位。
但重案队不会守株待兔,赵皆活着,季沉蛟就要想方设法撬开他的嘴。
“现在还有两人情况危重,其中一个是你带过的实习生。”季沉蛟注视赵皆,“好几个人虽然活下来了,但后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度过。”
赵皆轻蔑地笑了一声,右手想推推眼镜,但鼻梁上已经没有眼镜。是他主动抛弃眼镜,用朦胧的视线面对警察。也许这样会让情感变得更加迟钝,筑起一道看不见的堤防。
“你的同事、上司都不相信你能干出这样的事来。”季沉蛟语速平缓,近似拉家常,“他们说,你一定是被威胁,或者精神被控制。”
赵皆不为所动。
“对了,你知道谁为你哭得最厉害吗?”
赵皆挑眉,“哭?为我?”
季沉蛟说:“很诧异?觉得不应该有人为你哭?”
赵皆抿着唇,看样子是确实为此困惑。
“是那个被你挡在身后的女孩儿,小欢。她说那天在场的所有人都可能犯罪,唯独不可能是你。”季沉蛟耸了耸肩膀,“因为你保护过她,所以在她眼里,你是个好人。”
赵皆垂下头,神情被遮住。不久,他的肩膀颤抖起来,笑声从喉咙挤出,“看看学校教育培养出来的都是什么废物?好人?哪有那么多的好人?”
季沉蛟说:“赞同。”
赵皆笑声停下,眼神警惕。
“纯粹的好人几乎不存在。”季沉蛟说:“绝大部分都是好坏参半,坏又没坏到极致的人。”
赵皆像是想起了什么,别开眼不再与季沉蛟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