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猎终于开口,“我不跟你回去了。”
季沉蛟竟是没立即反应过来,“什么?”
凌猎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朝不远处的酒店一扬下巴,“我今天住那里。”
季沉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忽然明白过来,那是萧遇安和明恕住的酒店!
凌猎提议来夏湾路吃火锅难道是因为……
“我跟他们叙叙旧。”凌猎说。
话说到这个份上,季沉蛟觉得自己一拳打出去落了空。他明知道凌猎故意躲着他,却也没理由戳破。沉默了两秒,他说:“行,那明天见。”
“嗯,你开车小心。”凌猎说完就上了人行天桥。
季沉蛟站在桥底下,看着凌猎走上最后一级,走到对面,从下行的阶梯上消失。而在天桥的那一头,光芒如海,凌猎像是在他的视野中被海水吞没。
身旁传来醉酒男男女女的惊叫声,季沉蛟才收回视线。
车孤零零地停在路边,他独自将它开回去,前所未有地感到一站路的距离竟然那样漫长。
接下来的两天,凌猎按时上班,有时被督察队找,有时被谢倾找,有时和大家一起讨论案子,总之看上去一切正常。
但他不回家属院了,每天下班就不见人。季沉蛟知道,他又去酒店蹭吃蹭住了。
萧遇安和明恕的任务基本已经完成,再过一天就要回冬邺市了。季沉蛟想等到他们回去,凌猎住不成酒店,自然会回来。
但在这之前,他还要搞清楚,督察队是怎么决定解除对凌猎的限制。
“这事说来话长。凌猎当初进入特别行动队好像就有些不同寻常,是符衷拍的板。符衷这个人,是特别行动队的第一任负责人,说话相当有分量。”谢倾说:“我们作为地方单位,也不宜打听得太清楚。许将那边其实还是有所怀疑,你们今后行事,要更加谨慎。”
越是需要保密,季沉蛟就越是想到萧遇安说的话——凌猎过去经历过很多生死一线的时刻。那样的生活凌猎过了十年,而在更小的时候,凌猎也是在这世界上孑然独行。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改变凌猎的想法,才能让凌猎知道,他的命对他而言和自己的一样重要。
在重案队,凌猎倒也没有刻意躲着他,该交流交流,中午一群人去食堂吃饭,凌猎也不会因为有他而缺席,像以前一样叫他“季队长”,也冲他笑,可就是没有曾经的亲密劲儿了。
季沉蛟知道他们之间有问题,打的那场架不过是个导火索,他想解决问题,但凌猎不给他坐下来聊天的机会。
终于等到萧遇安和明恕回冬邺市,他们是上午去的高铁站,酒店的房按理说已经退了。临到下班,季沉蛟不住观察凌猎,见凌猎开始收拾东西,自己也拿起手机和钥匙。
队员们陆续离开,凌猎走到门口,季沉蛟跟上,却见凌猎拐了个弯,不去电梯间,反而往卫生间走去。
季沉蛟于是等在走廊上。
五分钟之后,凌猎回来了,“季队长,你怎么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