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峘看着这两人,重重沉了口气,这是做戏给他看呢?还是说,若他不在场,他们俩还能更亲密些?
唐绫小心翼翼地瞄了唐峘一眼,默默低头吃饭,索性不再搭理祁霄。
这顿饭依然吃得没滋没味,直到唐峘搁下了筷子,漱了口、净了手,他看着唐绫刚想开口,却被祁霄抢了先。
祁霄起身,恭敬问道:“不知今日侯爷是否得空,可否与我聊两句?”
唐峘看向祁霄,站起来说道:“眼下便有空,太子殿下书房请吧。”
“侯爷唤我祁霄便可,我不是什么太子了。”
唐峘听了这话似乎也没什么惊讶,脸色表情纹丝不动,向祁霄做了个请的动作。
“侯爷先请。”
唐峘不再客气,迈腿往书房的方向走。
一如昨日,祁霄和唐绫跟在身后。
唐绫悄声对祁霄说:“一会儿不管我爹说什么,你可得沉住气,莫惹恼了他。”
祁霄轻笑了一下:“放心,我哪儿敢惹老丈人生气?”
唐绫瞪他:“尤其别在我爹面前耍小聪明,油嘴滑舌的这套都收起来!”
“知道了。”
“……”唐绫盯着祁霄,憋了半晌没再多说什么,他知道祁霄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他的胡作非为多半是对着自己,其他时候都很有分寸,但唐绫就是不安,祁霄要面对的人是他爹,而他爹的脾气……说不定会直接动手揍人。
书房离得不远,抬腿就到,唐峘将祁霄“请”进去,关上房门之前扫了站在门口的唐绫一眼,意味不明,但绝对不是轻松愉快的一眼。
唐绫忍不住叹气,他好像从未如此忐忑不安过,他的游刃有余、他的泰然自若都在见到祁霄的那一刻荡然无存,不是在昨日,而是早在四年前。
如果是四年前的唐绫,他根本不可能忐忑,更不会有不安,陈国太子落水失踪,陈国内乱,都是他会喜闻乐见的事情。
将祁霄从这件事情里撇出去看,陈国皇子之间夺嫡之争,不管太子是死了还是失踪,陈周和亲势在必行,皇上和太后不知其中内情,定然希望陈国陛下尽早另立储君,履行两国定下的协议。
只不过现在祁霄为了唐绫逃婚,触怒陛下,和亲之事便成了僵局。
祁霄说的对,事已至此,即便送他回陈国,也不可能让陛下消气,更别说完成婚事,还继续让他做储君、继皇位。
书房内,唐峘没让祁霄坐,也没命人杯茶,完全不将他当做客人,完全像昨天训唐绫那般,面对着祁霄,第一句话就问:“昨天夜里,你不在东厢,是我招呼不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