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并不意外。
谢濯身上的邪祟之气,那么多,我在引渡的时候,便知道这是一步险招了,只是……
“为什么救我?”
耳边响起谢濯的声音。
他很少提问。
我目光只停留在掌心的纹路上,这些黑色的纹路,丑陋又可怖。
我思索了许久,终于想起了一句话:“一日夫妻百日恩。”
我道,“我救的不是你,是过往。”
我答完了,随即转头,盯住他的眼睛。
“你呢?”我问他,“我被邪祟之气控制了,与你战了一场。”我下巴点了一下面前的景象,“得有好长时间吧?几天,还是整整半月?这么长时间,你为什么不杀我?”
他唇角微微抿了起来,弧度很小,却被我察觉了。
他身上那么多对付邪祟而受的伤,他一定杀了很多邪祟,被邪祟控制的我,全然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几乎已经变成了邪祟。
彻底被邪祟之气控制的人,是不可能恢复清明的。按照常理来说,我不可能醒的过来的……
他本该杀了我。
“你为什么没动手?”
我追问的话就像针击碎了他眼中透明的琉璃,谢濯掩盖的情绪再次泄露了出来。
那么多的后怕与纠葛。
他垂下眼眸,用睫羽的阴影挡住了眼中的情绪。
在他长久的沉默后,我替他回答了:“我知道,血誓尚未解除。”
谢濯眸光一抬,奇怪的盯着我。
我不回避,直勾勾的与他对视,然后告诉他:“但谢濯,若我下次再被邪祟之气掌控,不要犹豫,杀了我,你做不到便让别人做,别人做不到,你放干我浑身的血,也要做到。”
他眸光颤动,我继续说着:“我不想变成一个没有意识的怪物,我不想让这双手沾上无辜者的鲜血,我是昆仑的守备军,我的刀刃只能会斩杀邪祟。”
他静静的看着我,但却又像是透过我,在看向遥远的过去。
我不知道他回忆起了什么,毕竟他的过往,我到现在为止也是一无所知。
直到我感到他放在我后背的手用力,我才发现,他再次从情绪当中走了出来,只是他却径直将我打横抱起!
我双目微瞠,这个动作,不太对劲!
“你……做什么?我自己走……”
他没搭理我,只自己说着:“为了活命,挣扎到现在。到现在,却敢开口,让我杀你。”
我撇嘴:“因为和离而被杀我想不通。但我若变成邪祟……你杀我,只会让我死于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