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搂住漪罗死不撒手,拼命地叫道:“孙——武——在——此!谁要你们用生命铸成的剑啊!不要!”
人们愣了。
惊讶地看着“天上”掉下来的孙将军。
干将:“你,便是孙武?”
“在下正是。”
漪罗哭得更厉害了。
干将冷笑说:“将军可以不用干将所铸的剑,干将却不能不铸剑——跳!漪罗,你跳进去!”
漪罗向孙武看了一下,赠了一瞬悲壮的微笑,就要跳入那升腾的炉火中去。
“不可!”
孙武伸直两臂,横在女人面前。
漪罗平静地说:“你走开。”
孙武:“不!”
干将怒不可遏:“你也一起跳进去吧!”
干将要冲上前来推孙武入火。
孙武平和地深深作了一揖。这时候,将军孙武完全是急中生智,想出了一番说法:“大师少安毋躁。孙武闻说,炉中金铁不能销熔,女人祭炉神自然是最好的方法。可是干将大师能将三百童女全都焚掉么?孙武又知道,人之头发和指甲乃是人的精气和神魂所寄托的,何不让三百童女剪了头发和指甲,投入火中,三百女人的精魂鼓风助火,世上什么样的金铁不可熔化?”
这不能不承认是好办法。
孙武忽然吼叫:“三百童女还等什么?”
三百童女,一阵风地剪了指甲和头发,又一阵风似的将头发和指甲投入炉中。
头发和指甲换取了漪罗的性命。
孙武接着叫道:“鼓风!”
干将也叫:“鼓风!鼓!”
风声大作。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
红蓝相间的火舌舔着夜空。
金铁销熔了!
冶炉好像是真的吃进了三百童女的精血,又吐将出来,红得耀眼的铁水庄严而又顺达地流了出来,流入了铸剑的槽里。
所有的童女都跪了下来,一片孝服,显得悲壮、庄严而神圣。
苍穹下,铁汁照红了人们的眼睛。
干将流着泪,嘴里却嘿嘿地笑。
漪罗也流着泪。
漪罗悄声问孙武:“将军为何不叫漪罗去死?”
“你说呢?”
孙武问漪罗:“你可以随孙武回去吗?”
“剑还没有铸造成功。”
“一定要等到铸成了剑么?”
“一定。”
“为什么?”
“那才算到了火候。”
“这只剑为何名之为依剑?”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