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管兄不速而至,未克远迎,恕罪。这两位是……”
姓管的在主客位落坐,替另两人引见道:“柳兄虽不曾与他们见过面,但相信并不陌生。他们是与咱们齐名的拼命二郎卢二,霹雳斧丁威。”
房门后偷瞧的安平心中一栗,暗说:“原来是在暗门隘碰上的三个人,看来必有一场恶斗。外面最少还有三个人,必定是比这三个家伙更厉害的人物。”
柳老儿神色如常,笑道:“原来是卢见和丁兄,久仰久仰。”
獐头鼠目的中年人阴阴一笑,说:“在下和丁兄并不隐瞒咱们的身份,也不以那拼命的名号为耻。当然,咱们没有柳兄的八豪名头响亮。”
柳老儿转向姓管的笑道:“管兄,外面的几位客人,大概是管兄的朋友,何不请他们进来小坐?”
姓管的点点头,说:“在下也有此意,但恐怕他们不想屈驾哩!兄弟虽然名列红尘三邪,但名号却没有怒豹狂彪的响亮,他们……”
“哈哈哈哈……”门外狂笑乍起,声如洪钟。
笑声刚落,门口突然出现了四个高大的人影,两前两后,一个比一个凶猛。前两人身高八尺以上,粗壮骠悍。左面那人狗头、燕颔、绿眼珠、裂鼻,脸上的几颗金钱癣形成的豹纹,看相貌便知是个凶暴的人物。腰带上插了一只硬革囊,盛了一具棒状三尺怪兵刃。
右面那人巨眼炯炯,灰黄色脸盘,额有王字纹,虎须戟立,血盆大口。背系连鞘锯齿刀,他就是狂彪顾晋。
两人的年龄皆在四五十之间,是近十年的风云人物。怒豹项焦为人尤其凶悍,脾气暴躁,一言不合,他便敢公然在闹市杀人。所使用的兵刃叫做豹爪,长度比一般爪形兵刃长了三分之一,沉重坚硬,可抓裂金石。J
身后的两名大汉,是两人的仆人,各带一把厚背单刀,背了行囊包裹。
柳老人脸色渐变,离座拱手道:“两位请坐,夤夜光临,蓬毕生辉,幸遇幸遇。”
怒豹在一张木凳上大马金刀地坐下,豪笑道:“八豪十六英成名在项某之前,阁下五绝刀柳云威震江湖之际,项某还在江南黑道上鬼混呢!柳兄言词间这般客气,项某不敢当,有点受宠若惊哩!哈哈!”
“武林无岁,江湖无辈,成名先后不关宏旨,只问真才实学以及江湖声望,两位艺臻化境,名列当代八大高人之列,朋友满天下,谁不知怒豹狂彪的名号?老朽已退出江湖,已是日薄崦嵫去死不远的人……”
语未完,狂彪一掌拍在茶桌上,“砰”一声暴响,早已预先放置在桌上的两只茶碗蹦起半尺高,“啪啪”两声坠地而碎。接着,他暴雷似的嗓音震耳欲聋:“柳兄,我狂彪是个粗人.说话干脆俐落,开门见山不会绕弯拆向。废话少说,咱们今晚乃是有求而来。”
五绝刀柳老儿似乎已料到大事不妙,向柳青姑娘说:“青儿,你暂时回避……”
“不必,反正在场的人皆有干连,不用回避。”狂彪叫。
五绝刀无可奈何地吁出一口长气,他没想到怒豹狂彪也在今晚光临,大事去矣!定下神,强按心潮生硬地问:“顾老弟有何见教,何不明示?”
狂彪干咳一声,说:“柳兄曾是一代英豪,隐居草舍苟全性命,岂不可惜?因此,咱们不忍见你老兄的没落景况,所以专程前来邀请你老兄重行出山共享富贵。”
五绝刀摇摇头.拒绝道:“老不以筋骨为能,老朽年届古稀,年老多病,隐世逃俗自甘淡薄,深悔当年任性而为,追逐名利的可耻行为……”
“住口!咱们可不是来听你诉冤苦谈忏悔的。”怒豹大叫。
五绝刀冷冷地注视着怒豹,久久方冷静地问:“那么项老弟是来做说客的了?请教主事人是谁?”
“事已至此,说亦无妨,柳兄听说过地帚星鄢本恕么?”
五绝刀深深的吸入一口气,点头道:“听说过。”
“由何处听来的?柳兄不是已经退出江湖了么?”
“老朽的消息来自卫所,今年春正方知其事。”
“柳兄有何高见?”
“么魔小丑,草寇流贼,害民匪盗而已。”五绝刀厉声答。
柳老儿一字一吐地厉声说完,白髯无风自动。
怒豹大怒,变色而起,怪眼彪圆,便待发作。
狂彪淡淡一笑虚拦道:“项兄稍安毋躁,有话好说.柳兄昧于时势,所以言语间不知检点,咱们只消晓以大义,他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