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起连决时的恶言恶语非常刺耳,芳卿下意识地蹙额,不以为然道:“清河,你冷静一些。连决就算是皇后娘娘的弟弟,也无权逼她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你怎知娘娘不愿意怀上龙嗣呢?”
如果她想坐稳后位,将来让自己的亲生骨肉成为储君,就必须忍受跟皇帝结合。而愿不愿意忍受,也在她自己的一念之间。
芳卿对汲清河的话半信半疑。连决劝皇后与皇帝和睦,再借机怀上皇胤,都在情理之中。唯一能说明的,也只有他果然不会支持姬旖上位了。
她的话触及了汲清河的逆鳞,他面起薄怒,“我知道,我就是知道!”
每次皇帝在椒房殿留宿,他都在外面守夜,自然知道皇后有多么煎熬。一夜又一夜,她受了多少折磨,他就受了多少折磨。
“好,你知道。”芳卿不明所以,稳住他之后,说:“只是我不明白,娘娘若能有孕,于她是百利无害的喜事。你为何要说连决害她?”
“他们都在害她!哄骗她向往更高的权力,却不顾她的能力匹配不上她的野心。这就是在害她!”
“他们?”芳卿警惕起来,“什么更高的权力?什么野心?”
汲清河冷笑一声:“自然是临朝称制的野心!”
芳卿愕然。
难怪汲清河会说“她的能力匹配不上她的野心”。皇后虽是连昌年一手教出来的闺秀,但却是按照母仪天下的模板来教的。
这些年,后党总是雷声大,雨点小,正是因为皇后的势力始终难以延伸到前朝。她对政治的兴趣仅限于保住她的凤位,与前朝的联系也仅限于汲氏父子。芳卿甚至怀疑,她连一个李知松都难以用好。
如果皇后当真做起了临朝称制的美梦,不是自不量力,就是这并非她自己的意思。
“……连决就算想利用他姐姐,”芳卿隐约明白过来,汲清河是认定连决将皇后当做了他的工具和傀儡,“……皇后娘娘十年来都未曾有过身孕,突然临时抱佛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怀上。如此没有把握的事情,有什么筹谋的道理?”
说到底,临朝称制的前提都是要有一个嗣皇帝。谁家谋朝篡位是从孩子都没影的时候,就开始动作的?
芳卿问:“莫非,他们打算用叶贤妃所生的皇长子?”
汲清河颔首。
“那你又为何要一并除去她们母子?”芳卿的情绪也上来了,“皇后娘娘还没有怀孕,不是吗?”
“皇帝没那么容易听几句谗言,就杀了那个孩子的。”但是叶延春则很难活命。汲清河不慌不忙地说:“叶延春是姐姐一手教出来的,怎么会是愿意任人摆布的菟丝花。”
他说:“她为了活命,早就投靠了娘娘,自然也投靠了连决。娘娘善良,下不了狠心杀她。只要她还活着,有机会利用皇长子生母的身份绝地反击,逃开娘娘的控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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