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琢抽手,抽不动。
“他们怎么说随他们,老子不在乎。”
“我和他没吹,”岑琢断然说,声音不大,“我和逐夜凉,我们分不开。”
戴冲怔住,攥紧他的手:“你什么意思?”
岑琢抬起头:“你喜欢我什么?”
戴冲一时答不上来。
“喜欢我被人抛弃过,我可怜,是吧?”
戴冲惊讶,是有那么一点。
“喜欢有人跟你抢,你抢赢了特爽,是吧?”
戴冲吞了口唾沫,觉得他要把自己看穿了。
“你明明喜欢女人,何必跟我浪费时间呢,”岑琢一使劲,滑溜溜把手拽出来,“你的游戏,我玩不起。”
他转身往外走,戴冲急了,大声喊:“岑琢!”
岑琢没理他。
“我就喜欢你这样,有什么说什么,不给我面子,让我知道自己有他妈多混蛋,我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你!”
岑琢停在门口,转回头:“不要再来找我了。”
他走出去,外头阳光正好,热到尽头的暑气,等秋老虎过去夏天就结束了,人人心里都在躁动。
高修他们没去看单挑,因为没有进附属楼的权限,元贞和贾西贝去逛江汉,高修一个人来到染社大楼的地下牢房,看白濡尔。
那个人坐在地上,长头发拖着,似乎在沉思。
高修站在冰冷的铁栏外,头上正对着运转中的监控设备。
“我来了。”
白濡尔看向他,异常平静,走过来握住他的手,那手比铁还冷,但紧箍着他,很有力量。
高修望进他的眼睛。
“我想出去。”
白濡尔说。
高修知道,可没办法。
“不会有人帮我,”白濡尔避着监控抚摸他的手指,“除了你。”
高修的胸口像有一团火烧过,让他蠢蠢欲动,想为这个人披荆斩棘。
“我们需要盟友,”白濡尔整个向他偎过来,“汤泽或是岑琢的敌人。”
高修贴近他,低声说:“逐夜凉在染社高层那个卧底,你知道是谁吗?”
白濡尔摇头。
“狮子堂的卧底,他没告诉过你?”
白濡尔在他耳边叹息:“我手里的所有牌都在江汉决战打光了,逐夜凉那个卧底,一定不是狮子堂的。”
高修沉默。
“别想那个卧底了,逐夜凉不想暴露的人,没人能挖得出来。”
高修犹豫再三:“如果我说这个人是田绍师,你觉得可能吗?”
白濡尔微讶。
“贾西贝在他书房里发现了针对江汉的作战地图。”
白濡尔倏地睁大眼睛,卧底只负责传递信息,不会也不敢做战术推演这种事,所以田绍师不是任何人的卧底,而是和他一样觊觎着汤泽天下的人。
那只细长的独眼亮起来,高修在里头看到了仿佛淬过毒的狂喜,和霎时间死灰复燃的庞大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