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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而去,在万种瞩目下,庄家也觉得已攒够了足量人气,终于慎而重之地慢慢揭开了钟盖。
“啊!”“天啊!”“怎么可能?”“这也行?”人群中赌客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大家眼睛直直地瞪着那三颗统统是六点朝上的骰子赞叹不已。传说中的豹子王居然就这样凭空出现了,那可是普通赌客投掷终生也休想能够弄出一次的奇迹。随即又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儿,“豹子王!豹子王!”的欢呼声再次震耳欲聋地响彻整座千金阁。
在欢呼雀跃的人群中,唯有庄家脸色苍白如纸,连最后一丝血色都褪得干干净净,嘴里不断呢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明明是……”他怎都不敢相信会演变成这种结局。
相隔片晌,他正要重新振作精神,准备再赌一把捞回所有损失的时候,身畔蓦然多了一名衣着华贵、举止雍容的青年,他沉声吩咐道:“赵师傅,你累了,下去好好歇歇吧!”说完摆摆手,让两名锦衣侍女搀扶着浑身酥软的庄家走进入了千金阁内堂。
“这是您赢得的筹码,共计两千六百八十八万金币,请点收!”那名青年痛痛快快地推给我二十七枚代表百万金币的镶钻白金筹码,以及十六枚碧玉筹码,既而轻描淡写地问道:“您打算继续玩呢,还是兑换现金?”
我故作豪迈地哈哈大笑道:“今天手气这么旺,当然要留下来继续赢钱啦!”随即又向身周众人抱了抱拳,行了一个罗圈揖道:“呵呵,刚才多谢大家捧场,兄弟没什么好表示的,这点零头就给大家买酒喝了,待会儿都请到五湖斋去,小弟做东。”话音才落人群中立时赞誉如潮,人人皆大欢喜。
当下我把十六枚碧玉筹码递还给那名青年,大咧咧地道:“麻烦这位兄台帮忙料理一下大家喝酒的事情好吗?”
那名青年欣然点头,遂回身吩咐一名锦衣侍女马上去张罗相关事宜后,又转回原来的话题上继续问道:“接下来您要赌多大的呢?”
我想也不想就答道:“当然是全部押上了,要赌就赌个痛快不是吗?”
那名青年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微笑道:“那就得请您去贵宾厅玩了,千金阁的最高限额是不能超过三十万金币的。”
我郁闷地撇撇嘴,闷声道:“那贵宾厅的最高限额是多少?不会刚玩两把,屁股还没坐热,就又要换地方吧?”
那名青年忍俊不禁莞尔一笑道:“不会不会,贵宾厅的投注额是没有上限的,您想赌多大,想赌什么都可以,肯定会有人奉陪到底哩!”
我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实则是迅捷绝伦地找到人群中看热闹的卫昌黎,传音入密道:“呵呵,老卫,我先谢谢你的分红啦!”
耳畔霎时响起卫昌黎气急败坏的咒骂声:“他娘的,时间还没到呢,谢什么谢!不就是两千七百万金币嘛,我待会儿就能赚到多你十倍。”
我饶有兴致地问道:“哦,是吗?那请问卫大当家,您现在手里的筹码共计多少啊?”
卫昌黎顿时哑口无言,悄悄地捏了捏怀中从一万金币变成十金币的可怜赌本,半晌才支支吾吾地嘴硬道:“就算……就算只有十金币,老子也有翻本的机会。”
我对此嗤之以鼻,遂不再理他,目光重新落在那名青年脸上,笑嘻嘻地道:“不知贵宾厅最低需要多少赌本才够资格进入呢?另外敢问兄台尊姓大名,这个……嘿嘿,称呼起来实在是不太方便呢!”
那名青年愕了一愕,郑重其事地道:“小弟姓龙,单名一个琛,暂时负责打理这层千金阁。至于贵宾厅的入场资格,倒没有什么最低限额规定,不过通常来说怎都要千万身价以上,才会有所斩获吧!”
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亲热地道:“啊,原来是龙总管,真是失敬失敬!小弟金少昊,初临贵宝地还没拜过码头,就被朋友拉来‘血腥玫瑰’玩耍。呵呵,不知我能否带那个朋友一起上贵宾厅去玩玩呢?至于赌本嘛,我可以帮他出那一千万金币。”
龙琛笑容可掬道:“欢迎之至!请问贵友现在何处?”
我朝卫昌黎指了指,那老小子顿时眉开眼笑,心知终于找到了可以翻本的机会,说不定还能狠赚一票。不过我接下来的传音,则让他所有兴奋化为乌有:“这一千万金币算是我借你的,等红货起出要连本带利一并偿还,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知道啦,守财奴!”卫昌黎低声嘟囔着回了一句,与我一起跟着龙琛走向了那座神秘的贵宾厅。
乍进贵宾厅的大门,我整个人都觉精神一振。
眼前是一座气派豪华,富丽堂皇的巨大厅堂,统一用举世罕见的金色大理石打磨成的墙壁和地面光亮如镜,只有南面墙壁用厚厚的红色帏幕遮盖,不知后面隐藏着什么物事。当我踏上锃明瓦亮的地板后又愕然发现,原来上面还暗刻着许多稀奇古怪的纹饰,使整层地板形成一幅造型奇异的巨大星图。
倏忽间,脑海里隐约闪过一抹灵光,直觉告诉我那是一条重要无比的线索,偏偏此刻又无法将其抓住。足足怔了好一会儿,在龙琛探询的目光中,我和卫昌黎迈步走向贵宾厅中心。
在十二根绿色圆柱中间放着一张椭圆形的厚实黑檀香木桌,圆桌周围摆着十八张同样质地的宽大圈椅,正上方两盏金壁辉煌的巨型吊灯从高高的金色天花板垂下,吊灯上的无数个水晶钻石珠串大放光明,另外在墙壁和圆柱上也有同样华丽奢侈的壁灯闪光耀目,提供充足的光源。
眼下贵宾厅内也就二十余人,其中只有寥寥七八人围坐在桌旁玩纸牌,其他人不是在闭目养神,就是在窃窃私语,还有一些人端着酒杯在旁观战,时而扼腕叹息,时而欣喜若狂,好像输赢的都是他们的钱财一般。
尽管热闹程度上,贵宾厅和千金阁天差地远,但是贴着墙壁和圆柱倒侍立着近五十名体态婀娜、容貌姣好的华服女子,她们不失时机地送上酒水和剥好的水果,对所有宾客都伺候得非常周到。
整座贵宾厅里男士们衣冠楚楚、风度翩翩,女士们长裙款款,光彩照人,每个人都是那么斯文得体,严谨地保持着尊贵雍容的仪态,比之千金阁里吆五喝六的小人物着实不可同日而语。
我品味着不知不觉钻入耳鼓的轻柔舒缓的箫笛鼓瑟合奏之声,以及这上流社会交际场特有的虚伪氛围,心中暗忖道:“看来外间的战火,远不能影响到此地的歌舞升平呢!”
此时,一旁的卫昌黎传音过来叹道:“唉,俺有点受不了厅内的气氛了,还是千金阁舒坦啊!”
我微微一笑,悠然自得道:“既来之,则安之吧!你若把他们统统当成肥羊,就不会感到索然无味了。擦亮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里每个人可都身价千万以上呢,随便搞掉一个我们下半年的酒钱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