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上针脚皆是细密,料子皆是好。
“子晨,这是我给你做的衣裳,你喜欢吗?我知道你可能怨我,也可能不愿接受我,可是······我给你做好多好多的衣裳,但是······我不知道给谁。”
就像山洪吞没了水坝,那些隐忍着,压抑着的情绪,终于溢了出来,一字一句都像牵扯着心头的血肉。
“这些年我每天都在想你,每天······每天都在后悔没有保护好你,你能不能原谅爹爹?你别怨爹爹好不好?你怨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面对他这般如洪流般倾泻而来的情感,方子晨高兴了没两下心里又难受得紧。
唐阿叔经常给乖仔和滚蛋做衣裳,很是娴熟,那会儿赵哥儿还问了一嘴,唐阿叔说他常看孟如清做,自是晓得了。
喜欢可以停止。
爱,却是无休止的,哪怕隔着山海。
这一刻,方子晨真切的感受到了对方的爱意。
他摸着衣裳,不由感到阵阵心酸,最后,他低声说:“我不怨你。”
孟如清看着他,眼神带着期待和雀跃:“真的吗?”
方子晨点了下头:“嗯!”
要是怨,孟如清来的那一天,他早扛着扫帚将人扫出去了,还能让他们进门?
孟如清当年不是故意将他丢弃,只这一点,便就够了。
对于突然出现的父母,他起初是有些无所适从,拿不准该怎么面对,但这一周相处下来,方子晨多少是适应了一些。
赵哥儿端了药进来,孟如清喝了,没一会儿整个人便开始昏昏欲睡。
看他强撑着,似乎不敢入睡,时不时的看一眼自己,好像生怕自己走了,方子晨靠近了些:“睡吧。”
孟如清没说话,只是又用力的抓着他的手腕。
“我不走。”
方子晨说。
孟如清看着他。
方子晨道:“真的。”
孟如清还看着他。
方子晨:“······”
这要是滚滚,他啪啪两下就过去了。
没哄过老子,但哄儿子睡他有经验啊!
他挠挠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啥故事。
贞子的故事。
秦恒煊在一旁听得都冒冷汗,赵哥儿更是不敢听,他知道方子晨讲恐怖故事有多吓人,乖仔和溜溜就曾被他吓得尿过床,赵哥儿说了方子晨几次,可方子晨除了恐怖故事和白雪公主大战哥斯拉,正经的故事他是不太会讲,他跟他二哥混得多,恐怖故事也看得最多,这会儿刚一开个头,赵哥儿一溜烟蹿回屋里去了。
故事刚讲到一半,孟如清就睡着了,方子晨便要走,秦恒煊叫住他,说聊聊。
方子晨想了想,又坐下了,小声道:“那你别那么看我,怪不好意思的。”
秦恒煊愣了一下:“什么?”
方子晨:“你看我那眼神,好像猪哥看见绝世美女,我有点不太习惯。”
秦恒煊:“······”
什么叫猪哥?
唐阿叔拿了盆碳进来,出去时关了门。
秦恒煊缓了口气,才看着方子晨:“当年······你去哪儿了?你爹爹下了崖底去找你,可却没找到。”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对着外人不能说,可秦恒煊是他老子,不会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