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番形容,菡羞身上大石落地。
林嘉昱能说出两个无愧,大约是真的志向圆满。她那些尴尬的微妙,这一刻竟也如云雾散。
“那就好。”菡羞盯着脚尖,笑。
林嘉昱默,也笑。
相顾无言几息,到底不能一直对笑不语。林嘉昱两手再度握紧,启唇:
“我此次来有要事。才闻你正式成婚,我却没有送上贺礼。此番补送,也不知来不来得及。可惜我来的匆忙,礼物不曾带在身上。若你不嫌弃,我…送你回府,再差人送上可好?”
“这——,”菡羞没想到他提这茬,身上又开始发毛,匆匆道:
“不用破费的。只是走个过场,不收礼。闻衍璋不是要来了吗,我等他就好。你事务多,不必在此处浪费时间——”
“荷花。”
林嘉昱叹息,难得失礼地打断人言。
菡羞一顿。
青年大袖垂落,忆着许多事。兜兜转转最后,语调轻轻:
“我记得当时…江南落了雪。你怕冷得紧,喜服都要夹棉。据闻沂州今年未有严寒,果真没有同那回般冻着你吧?”
菡羞滞住,手抖了抖。
林嘉昱呵一口气,目光幽胜千山远。
“上京的雪最大,最冷。我以为江南小雪好得多。却不曾想,原来无雪才是真正的好。”
他心尖痒,却不忘止乎礼义,未往前踏一步:
“我想问你,你高兴么?”
菡羞怔然,脸上残存的笑发僵。
没有丁点质问,也没有指责。仅仅老友似的关怀。
他果然是让人如沐春风的谦谦君子。
可温润如林嘉昱,冥冥之中似也有不甘。
“当是高兴的。”
结婚嘛,亲人见证,锣鼓喧天。多热闹,她总不至于说不。
林嘉昱仿佛困惑,“当是?”
菡羞点点头,又洒脱地耸耸肩:“当是吧。”
他微敛眸,一时参不透。菡羞又道:
“嘉昱,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好运的一回。我每每回想都觉得,山水一程,三生有幸。”
林嘉昱瞪大了眼睛。
菡羞遗憾地摇摇头:
“缘分么,总是很奇怪的。不过我也满足了,长这么大,除了家人,从没一个人像你一样对我关怀备至。那时候我失意,一度心灰意冷。可是你毫无怨言地陪我,事无巨细。我屡次想,陆菡羞的运气要是截止到遇见你时就好了。”
“可是,世事无常。我本想说你值得更好的姑娘。转念一想又觉得这话老套不诚心。”
青年蹙眉,菡羞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