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被你猜对了,就是来玩的。”之遥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
“来玩的人玩了没两天就中毒了,还会抓着这样的案子不放?明明有官府的人在,六扇门也要派人来了,你却还要独自出来查?”芙蓉自然不信。
“你不也同样对这案子有兴趣吗?”
“我是因为先有人对我下手,可你,这案子与你可没什么关系吧。”
之遥微笑不语。
“你刚才话不是话很多吗,怎么现在又不说了?”芙蓉回过头,挑衅地看着他。
“我是在想,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都装着些什么东西。”之遥摇摇头,走过她的身边,“我就是来游山玩水的,只是好友被杀了,我想知道真相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玉和死之前本来就是约了我见面说事的,可是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所以现在你问我我也说不上来。”
芙蓉来了兴趣,“就是那天的赏灯会吧?”
“是,本来在他家里就该说的,可是他执意要先出去见人,结果一去就没有回来。”
“他去见谁了?”
之遥摇头以示不知。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了苍松观。
苍松观是个道观,只供着一尊太上老君和他的坐骑,年代虽久,却没什么香火,也无人看守,破败残缺得厉害。平日里之后过路的行人会来此处歇脚,或是上山打柴的在这里囤一些暂时带不下山的柴火。不过虽然冷清,但是十来棵松树长得甚是虬健,像内力深厚又不露声色的练家子恪尽着职守。
芙蓉先跑到了一棵被削去了一块皮的松树那儿,用手摩挲着。
之遥跟了过来,芙蓉解释说,“这就是那天伤我的人留下的。”
“此人是左手使剑的。其实剑法并不高明,看着功力不深,不过赢你倒是不在话下,否则你这些地方就不会受伤了。”之遥指了指她的脸和手,“我奇怪的是,他们特意引你来这里,却不用梅花针,真是奇怪。”
“王玉和真的是被梅花针所杀吗?我听说这是梅三娘的独门绝技?”
“以前是,现在却未必了。近来江湖上出现了一些也用梅花针的人,但是手法并不纯熟。梅三娘的梅花针之所以冠绝天下,是因为一齐发出,却能刺向不同的方向,譬如要置人于死地时,总能准确的一针在眉心,两针在咽喉。她内力深厚,梅花针甚至能贯穿普通的兵刃。可她虽然以梅花针成名,但她本人也是武艺高强,不遇强敌,她不会用。玉和还不足以于成为她的对手。”
他摸了摸树身上的伤口,回头看向芙蓉,“你可以大概比划一下她的招式吗?”
芙蓉闭上眼睛,把之遥当作自己,一板一眼地出手。之遥只挡不接,连连后退。
“这是最开始的时候。”
然后芙蓉捡起地上的一根枯枝,对着树木连击了几下。“你说得对,她用的是左手。可是她最开始的时候,打中我的是右掌,虽然只是试探,但比用剑的时候娴熟得多。”
“还有一个解释就是,她故意用左手,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这就是说,她的招式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之遥抬头看了看月亮,“其实,她的话也不可尽信,比如,和明月山庄有关什么的。”
他突然看向芙蓉,“此前,你有没有见过别的江湖人士?”
芙蓉一愣,想起了独眼鹰,有些迟疑。
这瞬间的迟疑被之遥捕捉到了,他紧追问道,“是什么人?”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那人已经离开这里了。”芙蓉并不想多说。
“梅三娘久不见江湖,你一个山庄的小姐怎么会听说?况且,你方才格斗的招式很是新奇,此前未曾见过,也不像是南边门派的路数。”
“我瞎打的,”话一出口芙蓉就知道连自己都信不了,就解释说,“是有这么一个人,可是他也没干什么,就是教了我几招防身的功夫,后来就走了,谁都不知道。会和案子有关吗?”
“有没有关系,现在下定论还有些早。若是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之遥看她紧张的模样,就笑笑,“该知道的,早晚会知道。”
“也不是,我只是没想好怎么说。”芙蓉泄气道,“所以忙活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什么都不知道。”
“也不尽然。虽然线索现在都是散乱零碎的,只是搜集得足够多,那么拼凑起来就不会太难,那时候真相浮现也是早晚的事了。”
芙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这笑被之遥瞥见,怪道,“怎么了?”
芙蓉还是盈盈地笑着,“没什么,就是看你这么自信,我也就高兴起来了。还有,你突然一本正经地说话,我还有些不适应。”
“我本来就是个正经人。是你对我有偏见,所以才总是挑我毛病。”之遥竟有几分委屈。
芙蓉承认,从嫂子非要送她什么荔枝谷得来的镯子起,就对穿云庄有着无端的隔膜,收了他家的东西就不明不白地亏欠了似的。不过她嘴上却不肯认输,“总是你有毛病才能让人挑不是。我上次的镯子和簪子让你先收着,现在都没还我呢。”
“这可真不怨我,”之遥辩白道,“那日去山庄吃饭,本想找个机会给你的,结果你吃了饭自个儿跑茶楼喝酒去了。后来你喝多了我也喝晕了,可不就把这事儿忘了吗。我可没想占你便宜。这些姑娘的东西我又不能总是随身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