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要到了,祁渊又开始忙碌。
因楚魏闹出的府试舞弊一案,去岁建昭帝重新调整了本次的科举,八月府试,来年二月乡试,八月会试。
此次科考,从府试开始,是朝廷首次摆脱楚魏掌控,由帝王和储君全程督办,举世瞩目。
因此元夕过后,祁渊就早出晚归,与叶寒舟一起盯着乡试。
陆芷沅依旧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外头的邀约,她都推了,楚珮容去赴约,说她进入春日后,得了桃花癣,所以不出门,外边的人也没有疑心。
一日,李怀川的夫人何氏请一些来往亲厚的官眷一起赏桃花,楚珮容,兰氏,关羽舒都来了。
关羽舒和兰氏站在一株桃花下,望着对面一群人中,楚珮容正耐心听着一个夫人说如何治桃花癣。
关羽舒笑道:“我发现,容姐姐和阿沅姐姐越发地像姊妹。别家的正室和妾室甚少有像她们这般亲厚。”
“这是上天怜惜她们两个苦命的孩子,所以才让她们遇到,她们能有今日这般,性情,眼界,缘分,缺一不可。只怕这天底下,如她们这般的,再找不出两个。”
兰氏说完,看着楚珮容,又叹了口气,“如今阿沅算是熬出来了,就只她还是个可怜人了。”
何氏带着下人端着桃花酒过来,她们掩了口,到亭下喝桃花酒。
关羽舒的母亲林氏和一个夫人在亭中坐在聊天,那夫人道:“听说赵濂被赐死了。”
“是啊,我昨日去买香料,听店里的客人说了。”林氏道。
那夫人转头看到关羽舒和兰氏过来,忙招手:“叶夫人,王夫人,你们家夫君是陛下跟前的红人,你们一定知道得比我们清楚,快来同我们说说,赵濂是如何被赐死的。”
兰氏便告诉她们:“他欺君罔上,又私纳财物,京兆府收了上百份状告他的状纸,无一人替他喊冤,廷尉府和京兆府查清之后,刑部和御史台定了死罪,就在掖庭狱行刑了。”
那夫人道:“妾身家和赵濂家就隔一条街,年前赵雪樱死,年后赵濂死,他们家一点动静都没有。”
林氏道:“他们父女作恶多端,陛下让赵青杨他们还住在赵宅,已是格外开恩,他们怎还敢闹出什么动静。”
“齐王如何处置呢?”那夫人又悄声问道。
兰氏顿了顿,摇头说不知。
她知道,但不敢说出来。
祁衡已经被废为庶人,建昭帝令他去服侍已经疯了的魏贵妃。
那日魏贵妃向祁衡求救,祁衡对她冷嘲热讽,然后冷漠走人,晚上魏贵妃又听到不知何处传来的哭泣声,吓得整宿都躲在被子下瑟瑟发抖,接连两日,她就疯了。
魏玄英向建昭帝乞骸骨,祁渊三顾茅庐,终于留住魏玄英。
不知是顾及魏玄英,还是因为其他,建昭帝并未对外公布对祁衡的惩罚,建昭帝都不说的事,兰氏怎敢说。
晋王府,林荫小径。
陆芷沅刚从摘星台下来,气息有些微喘。
致静来给她看过了,说她气力小,要多走动,多做一些能增气力的事,如此临盆时才有气力。
因此,她除了每日在走动,还走上摘星台,初时只走了一半就累得不敢再爬,半个月后就可以一气走上去。
祁渊刚好从外头回来,远远看到她站在摘星台下,几步就到她跟前了,扶着她的手臂,“我还想着回来陪你走上摘星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