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庄主究竟有什么志向?”
陆元朗神情黯然,双眼在黑夜中闪烁不定,好像正在犹豫。就在许初以为自己问多了的时候,陆元朗斟酌着开口说到:
“我爹他向往中原武林的侠义之气,不愿永沦于匪寇之流,因此对手下多加限制。你知道,这些以武称雄的人岂是安分守己的?想要驾驭他们并不容易,所以我爹才对我期望如此之高。”
“那你怎么想呢?”
“我怎么想?我当然是与他老人家同心了,不然在他走后想做什么不行。这条路并不好走,遂之,你知道为何王扬海那样凶狠残暴,他的手下却依旧忠心追随他吗?”
“为什么?”
“王家的手下在燕云一带作威作福、烧杀淫掠,快活无比,王扬海从来不加拘束,反而用自己的名头为他们摇旗呐喊,因此北地一带的人多去投奔他,”陆元朗苦笑到,“就是枕霞山庄的手下,也有人叛反去投奔王扬海呢。”
许初听了这番才明白陆元朗肩头负担之重,也才知道他为何总是那般渊思寂虑,陆元朗关涉的事情比他原先想的还要棘手。
他不明白的是,陆元朗为何突然将这些事告知他?
“那陆庄主以后更加要保重身体了。”
“遂之现在能告诉我刚刚梦到什么了吗?”
敢情是在跟他交换秘密。许初不肯这样就范,仍是说到“忘了”。
陆元朗倒是不恼。
“睡觉吧。”说着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的大腿,“做个好梦。”
早上许初就多睡了一会儿,起来正见陆元朗洒扫房间。
“遂之,我在桌子后面捡到一块药饼,你知道原来是放在哪的吗?”
余逸人的东西怎么摆放许初也不清楚,他接过来看了就准备放到药房去。陆元朗还在小心地安置那些被他拿起来擦拭过的东西,许初无所谓地说到:
“你随意摆放就是。”
“我想这是逸翁的房间,我住在这里已经十分打扰,再弄乱了主人的东西可不好了。”
许初并不在乎,就由他去弄,吃过早饭便给陆元朗换药。
陆元朗还记得上次许初说他胸前的伤口很快就能恢复,让他下次自己换。因此陆元朗一直在等着许初开口将工具递给他,但许初好像忘了,竟然做完了全套。
许初收拾药品、工具,陆元朗将衣服穿好,许初叫他到药房去。
“这是那浸洗伤口的药液方子,这瓶是敷治刀伤的药粉,方子我也留给你。这几次你也见了清理伤口的方法,以后就自己做吧。口服的药明天我会配出来。”
许初已经在为送他走做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