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了心,早上在家里吃过家嫂做的早饭,我接到了父亲打来的电话,他让我把户口本给他送过去,因为母亲的电话他打不通。
我心里一阵阵作呕,父亲竟会给母亲打电话,让母亲送户口本,有时候我实在搞不明白,父亲是真的觉得母亲不在意,还是故意而为。
找到户口本前往民政局,父亲、尚云雅,以及蒋菲菲都等在了那,尚云雅依旧病恹恹的模样,身边多了个专业看护。蒋菲菲全程守在父亲身边,看的出她表面平静,内心早已暗潮汹涌。
我亮出手里的户口本,“证件都齐了吧?我们进去吧。”
尚云雅先进了大门,父亲紧随其后,蒋菲菲看似搀扶着父亲,实则却暗戳戳的用力往回拉。
父亲回头瞪了她一眼,“你做什么呢!赶紧进去!”
蒋菲菲一脸的不服气,她回头看我,眼里的怒火一簇簇。
父亲和尚云雅在前面排队,蒋菲菲站在我身旁,冷言冷语,“你巴不得爸和那个贱人领证吧,你是想靠着那个贱人,跟我作对是吗?”
我理都没理她一眼,“你觉得是就是。”
蒋菲菲气的跺脚,“你有种!”
眼看着父亲和尚云雅已经进入流程,我转身走出大厅,一个人站在门外,看着门口甜蜜默契的新婚夫妇,亦看着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的离婚夫妇。
很奇妙,看着他们的言行神态,我甚至会产生结婚就是为了离婚的错觉,婚姻到底是什么,是捆绑两个人的枷锁,还是彼此全盘付出的保障?
我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手边,张经理来了电话。
“婉莹你马上来豪森!你妈要跳楼!我就说她这几天状态不对,她就是等你父亲领证这天要寻短见!你赶紧来啊!我已经报警了!”
第183章这证到底领不领
得知母亲寻死的那一刻,我转身冲进了办公大厅,我在人群中寻着父亲的身影,推开一个个喜悦或是悲伤的背影,身后有人咒骂我鲁莽,有人提醒我不要插队。而当我站到父亲身后喊出那句,“爸,妈要跳楼!”时,我竟未在父亲的目光里看到一丝怜悯或是忏悔,反之,是惹了麻烦的嫌恶和恼火。
父亲并没有我料想中那样,拉过我的手,催促着我赶紧开车去豪森,而是愤怒颤抖的责怪母亲的无理取闹,责怪母亲毁了这个大喜的日子。
蒋菲菲在一旁来了劲,扯着父亲的手臂,担忧的要命,“爸!赶紧去看妈吧!我们现在就走!”
我自然知道蒋菲菲的私心,她巴不得父亲和尚云雅领不成证,巴不得父亲彻底放弃娶妻的念头。
父亲犹豫,病恹恹的尚云雅来了火气,“你要走是吗?这证到底领不领!”
父亲沉着一口气,“领,我先去看一眼,下午再领证。”
尚云雅甩开了身边的看护,直冲冲的对着父亲,“你要走是吧!好,那我也跳楼,现在你自己选,到底是我和孩子重要,还是白静重要!”
父亲急的焦头烂额,手里的单子被他捏的变了形,他冲我问道,“你妈那边现在什么状况?”
我早已没了劝他的欲望,“警察去了,在规劝营救,如果你不方便走,我自己去豪森,我等不了你们。”
一旁,蒋菲菲添油加醋,“爸,你真要眼睁睁看着妈送死吗?你就非要今天领证?你现在去劝劝妈,她就不跳楼了!”
父亲瞪了蒋菲菲一眼,嫌她话多没分寸。
我转身便要走,父亲说了句更令人难过的话,“你让张经理看住她,她胆子向来小,估计也就是闹给我看的,我办完手续马上去,你随时联络我。”
我再也没了面对父亲那张脸的欲望,甚至希望和他就此一别,永不相见。
我走出了大厅,蒋菲菲却跟着我跑了出来,她并排行走在我身旁,声音急促,“妈是真寻短见还是做给爸看啊?”
我不说话,拉开车门上了车,蒋菲菲站在车门外,可惜着,“你刚刚就应该说,妈已经跳楼了,你看爸还敢不敢领证!你太蠢了!”
我无奈,开车便前往豪森。
豪森距离民政局不远,路程十分钟,还没下车,便看到豪森楼下已经被警戒线围住,警方的人楼上楼下夹击,地面正紧张的做着防护措施。警官拿着喇叭在下面喊,母亲在上面不为所动。她就连自杀都要打扮的优雅端庄,纯白的高定半身裙在风中微微飘动,她哪里像是寻死的人,更像是生长在山崖的一株白花,她向着蔚蓝的天,向着阳光。
我向警方自证了身份,接过了警官手里的扩音喇叭,我有一肚子的话想跟她讲,可话到嘴边,却忽然哽咽,“妈……求你,别扔下我一个人,如果你走了,我什么都没了……”
天台上的母亲微微低头看向了我,犹如初生之时,我在她的怀中,享受着她的汁水,享受着她延续给我的生命。
眼泪不自觉地顺着眼角滑落耳廓,右耳的声音被泪水蒙了一层布,我忙开口,“如果你离开了,我也不活了,当初被父亲嫌弃赶出家门的时候,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或许早就离开或是死掉了,妈……”往事的一幕幕在脑中游走,我回身四处寻找可以了结自己性命的东西。身后的水果摊上放着一把刀,一把切西瓜的刀,我持起那把刀,周围的警官向我围拢了过来,我将刀架在脖子上,望着高高的,风中的母亲,“妈,我不能没有你,如果你要寻死,那我陪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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