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的光突然照进羊圈,周遥抱紧骆绎的头,把他护在怀里,悲哀得泪如泉涌,手却下意识地握紧了刀。
羊圈里,羊儿咩咩叫着,低头吃糙。
手电筒光收回去,脚步声也远离。
周遥松了刀,双手环抱骆绎,她脸上泪痕斑驳。
怀里的人却轻轻动了一下,像忽然有了一丝意识。
&ldo;周遥‐‐&rdo;骆绎声音虚弱得像丝。
&ldo;骆老板‐‐&rdo;周遥泪湿的脸贴他,泣不成声。
&ldo;别怕啊。&rdo;
周遥拼命摇头:&ldo;不怕。&rdo;
他弯一弯,嘴唇惨白,缓缓抬起手,捧住她的脸,拇指在她嘴唇上抹了一道,一如在亚丁抹去她嘴唇上的奶渍。
他的手滑落下去,闭上了眼睛。
周遥无声地仰起头,面容剧痛,泪如雨下。谁来救救我们?谁来救救他?
他在流血,他的生命在她手中一点点流逝。
已入绝望之境,上天却不给半分怜悯。
竹楼楼梯上突然传来女人的脚步声!可周遥已经没办法在几秒间拖着骆绎逃离。
周遥止了眼泪,一瞬间,眼睛在夜里发出láng一样凶狠的光。
这家的女人下了楼,抱了堆糙来羊圈,给羊儿喂食。她一进羊圈,脖子上就架了把刀。
女人举起双手,侧头看见周遥泪湿却狠硬决绝的眼神,又看一眼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轻声问:&ldo;你们是跟着警察过来的?&rdo;
&ldo;或许,我可以救他。你想试一试吗?&rdo;
……
竹楼二楼,这是一个相当朴素的房间,一切收拾得整洁而gān净。
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一排遗像:老人,壮年,青年,少年……
黑白色,老的少的排在一起微笑着,渗人得很。
白色蜡烛摆在遗像边默默燃烧,流着烛泪。
&ldo;咚&rdo;一声脆响,子弹落进盘子,名叫西纳的傣家姑娘给骆绎腹部fèng了线,上了药,包上绷带,又给他喂了消炎药。
周遥警惕地跪坐一旁,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手里还握着刀。
&ldo;他运气好,寨子里就我一个医生。&rdo;西纳轻声说,回头看一身脏污的周遥,问,&ldo;你要不要去洗一洗?&rdo;
周遥只问:&ldo;他什么时候能醒来?&rdo;
&ldo;明天吧。与其关心这个,你们要怎么逃出这个寨子?&rdo;
&ldo;警察马上就来。&rdo;周遥说。
&ldo;来了也没用。&rdo;西纳摇摇头,有点悲哀,&ldo;寨子里的男人都gān这行,把所有的男人都抓走?&rdo;
&ldo;对,谁犯法就把谁抓走!&rdo;周遥答。
西纳愣了愣,旋即一笑:&ldo;但愿。其实‐‐寨里的女人不喜欢这样,老实本分地做事qg多好,可男人们像疯了一样。我爸爸、丈夫、哥哥都是跟着丹山和燕琳混……混死的。&rdo;她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正说着,寨子里传来喧嚣,男人们大声呼叫着各家男人的名字,像在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