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咬着牙,咬紧骆绎的袖子,不发出半点动静。
&ldo;那才那几个人呢?&rdo;
&ldo;跑了。&rdo;
&ldo;赶紧搜!燕姐说了,闯进寨子的人全得抓回来。活的死的,一个都不能跑!&rdo;
&ldo;是!&rdo;
&ldo;你们几个去寨子口守着。不准任何人出去!&rdo;
&ldo;是!&rdo;
他们的脚在周遥身旁,和她隔着几株小灌木的距离,骆绎的血慢慢从衣服里渗出来,湿哒哒地贴着周遥的后腰。
快走!你们快走吧!
周遥低下头咬紧手指,泪水执拗地在眼眶里打转,却生生不让掉下来。
终于,那群人去了别的地方。
周遥立即动起手肘和膝盖,一下下撑着地面,拼尽全力往前爬。
他的身体像一座山压着她,她面目扭曲,汗如水洗,用尽所有的力气往前爬。
爬了不知多久,来到一处竹楼后。
满村的人都在搜,无处可逃。
周遥看见竹楼下头的牛羊圈,把骆绎拖进圈里藏起来。
她手脚抽筋,浑身酸软,却仍不敢有半分松懈。
她一手摁住骆绎腹部的伤口,一手揽住他,把他抱在怀里,她拿脸贴住他冰冷的脸颊,眼泪如雨一般流出。
为什么时间过得那么慢!为什么援兵还不来!
搜索的人再度靠近,手电筒在树丛和竹楼间晃来晃去。
周遥心脏皱缩,在胸腔里搏击着。
这一次,为首人声音异常冷酷有力,周遥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来。
&ldo;那个身手很好的男人长什么样?&rdo;
&ldo;外地人,三十岁左右,很俊。&rdo;
为首人沉默半刻,问:&ldo;他带着个女的?&rdo;
&ldo;对,是个傣族。&rdo;
&ldo;傣族?&rdo;
&ldo;是。&rdo;
&ldo;别的先不管,今晚无论如何,要把那个男的抓到!&rdo;
&ldo;是。&rdo;
周遥听着他的声音,狠狠一怔。突然之间,在亚丁医院那晚空白缺失的记忆如cháo水般涌过。
她终于记起来了。她发烧那晚,骆绎抱着她躲在厕所最后一个隔间里,他的怀抱很紧,很慌,很害怕,害怕得他的眼泪掉在她眼睛上。
她都记起来了。
周遥死死咬紧牙,深深低下头,眼泪一颗一颗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