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蛟搓了搓手指,不介意凌猎的阴阳怪气,因为,毕竟,他确实掐人家的嘴了,而且手感好像还不错。
凌猎这张嘴,用来看用来捏都不错,就是不能用来说话。
季沉蛟看见凌猎背过去,似乎在说什么话,但声音很小,他没听清,于是绕过去,终于听清凌猎说的是:“不痛不痛,不生气,拍拍——”
季沉蛟当场怔住,凌猎居然在眼泪汪汪地哄自己被捏的嘴!
仔细一看,是有点红了,尤其是人中那一小块。凌猎皮肤白,没用力也容易显红。季沉蛟被那双亮闪闪的眼睛盯着,竟然有点自责和不自在。
他,是不是,玩笑,开得,过分了?
凌猎还在瞪他,一副没有把嘴巴哄好的样子。
季沉蛟被这一眼看得脑子空白了一瞬,反应过来时,已经轻轻捏住凌猎的下巴,吻住他“受伤”的唇。
两人都没动,只是很轻的触碰很短暂的吻,季沉蛟心脏狂跳,松开凌猎时还要装作满不在乎,“别哭了,现在不痛了吧?”
凌猎像被打断了施法,一时半刻也反应不过来,抿起唇,然后舔了一下。
季沉蛟:“……”
去往黄名市的队员有两人到林云市调查尹溪的情况,这是凌猎特别要求的,而因为尹溪并不是被害人、嫌疑人,所以调查受到的限制更多。
她的父母确实如她所说,在她九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她被姑姑家抚养,但亲情淡漠,初中毕业后就从家里独立出来,进过厂,做过销售,摆过路边摊,直到在网上给人当模特,日子才渐渐好起来。
她虽是林云市人,但近几年活动范围几乎都固定在黄名市了,租的房子在黄名工程学院附近。
她挂靠在一个规模很小的模特公司,公司会给模特们介绍业务,从中抽成。在尹溪接金橡树的业务之前,公司给她找了其他的工作,是拍一组车模照。
虽然价格没有金橡树开的那么高,但地点离黄名市很近,是正规展会。公司得知尹溪为了金橡树拒绝车模照,感到很愤怒,他们一是接受不了“阴间”婚礼,觉得太晦气了,二是反感尹溪私自接单,说尹溪如果非要去丰市,那就赔偿。尹溪居然提出将所得的八成交给公司,公司直到现在还想不通尹溪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条线索一出现,凌猎更加确定,尹溪扮演新娘,确实是因为吕东越。
她不在意钱,不在意因此耗费的时间,甚至不惜搭上前途,一定要接近尹东越,这让凌猎想到一个人:沈维。
这个美丽又充满脆弱感的女人,也抱着和沈维一样的仇恨和悲伤吗?
黄名市“前线”,虽然查到不少吕东越的家庭、成长情况,但还是不能解释他被谁盯上,或者因为犯过什么事离开黄名市。
而失踪的刑警翁苛求的行为亦无法解释。
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母亲是刑警,多年前殉职,他继承母亲的事业,一路都非常优秀,手上没有未侦破的案子,吕东越、吕家和他牺牲的母亲毫无关联。
凌猎起初让队员们查黄名市的悬案陈案,这是个工程量堪称浩大的活,黄名市刑侦支队队长台禄记挂翁苛求,还专门加派人手帮忙检索。但暂时也没有找到可能与吕东越、翁苛求有关的案子。
时间拖得越长,台禄就越是不安,凌猎没给他打电话,他自己就打来了,问翁苛求的消息。
人没找到,凌猎和台禄聊起别的事,“翁苛求是追着吕东越到丰潮岛,你回忆一下,翁苛求在自己的案子之外,是不是提过别的案子?”
台禄早就脱离一线了,想了很久,“我们市以前出过好几次伤害农民工致死的案子,他好像提过,但是那些案子都侦破了啊。”
农民工?凌猎立马想到吕东越给学校民工送热水这一不符合逻辑的行为。这两个看似半点关系都没有的人似乎终于有了一丝联系。
凌猎:“具体是什么案子?抓到凶手了?”
台禄说,这是五年多以前的事了。黄名市发展很慢,那几年有一大块旧城要改造,需要的工人很多,本地没有这么多工人,于是只能从外地乡下找。
这些工人素质参差不齐,好人虽然占大多数,但偷东西、欺负妇女儿童的耗子屎坏了一锅汤。市民一度对民工极其反感,还爆发过治安冲突,有的民工被当场打进医院,有的暗地里被使阴招。
聚众打架的好抓,治安队把肇事双方都控制起来,其实在处理上根本没有偏向任何乙方。然而市民们不信,总觉得警方偏袒民工,胳膊肘往外拐。
那之后,人们仇视民工的情绪就更加激昂,连续发生了七起民工遇害案,被伤害的案子更多。市局当时还成立了专案组,发现是有人故意利用市民的情绪作案,凶手共有四人,已经全部抓获,他们承认作案事实,案件告破。此后,黄名市没有再发生类似案子。
凌猎问:“翁苛求为什么对这案子感兴趣?”
台禄说:“小翁当时还年轻,没有进到专案组,很多细节不了解,好像觉得案子还没有查清楚,犯罪的不止我们抓的人。但确实没有新的证据来佐证他的话。他难道一直还在暗中调查?”
凌猎又问:“这些命案里,有没有一起发生在黄名工程学院?”
台禄索性找到搭档一起回忆,“命案没有,但黄名工程当时改造校园,出过民工被打伤的案子,我记得这案子和系列案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