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到背面,上头则刻着一个精致的士字,指腹划过刻印,他的眼眶微热,终于是等到了今日。
方俞见他情绪流露,轻轻将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籍印握在两个人的手心里:“我以前总听说这东西珍贵用处大,但也刻板的停留在去挂牌的铺子酒楼可以插队得到更好的招待,因它总是挂在自己的腰间,我也未过多的去留意,殊不知许多时候别人不是先看人而看籍印,看到了士籍印便对我客气,但是他们并不会把此总是挂在嘴边,因为他们早已有着根深蒂固的思想。”
“直到岳父出事,我才真正深刻的感悟到士农工商籍印的重要,若是你早一些有籍印,定也不会受那么多白眼,随意被人轻视。”他揽过乔鹤枝的肩:“这便当是夫君送给你,我们成亲一年纪念的礼物吧。”
乔鹤枝握着籍印心中感动,虽然这枚籍印不如方的精致华贵作用大,但是他一跃从最末的商籍进入了士籍,完成了爹娘的期许,他心中是十分高兴的,再者方俞数月前曾同他承诺会给他士籍印,没想到诸事烦忧下,他竟一直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这……这种时候也要送礼吗?”他偏头看着圈着自己的男子,心里诧异,小声道:“你们那儿的许多风俗我也不知,你怎不早些告诉我,如此我也好准备礼物啊。”
方俞笑了一声:“我送你便可,无需你费心准备什么。”
“那这风俗可真好。”
乔鹤枝垂眸看着手里的士籍印,爱不释手,方俞替他系在了腰带上,乘机将人抱到了怀里。
“你羞不羞啊,院子里呢。”
乔鹤枝坐在方俞的腿上,四处瞟了几眼,见着并未有下人窥见才放下了心,这些日子忙碌,两人也是各有心事便未曾像之前那般亲近,今日如此倒是叫他有些生疏了。
方俞勒着乔鹤枝的腰,在他背上蹭了蹭:“要不今晚上我们到外头去住吧。”
也非是未经人事的小雏鸟了,方俞这么一说,乔鹤枝便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那事儿还是先前在府城的时候做过,虽然初次体验更多的是心里一种趋于圆满的享受,而身体上吃苦头,但在府城的日子闲散,精力也是充沛,方俞总哄着他,一日两日就要一回,那些日子可谓是频繁,倒是也真应了方俞总挂在他嘴边上那句熟能生巧,次数多了倒也不难么难受,时间一久还能得上些意趣。
他后想着实在是没皮没脸,不堪于回想。回来后事情接踵而至,两人也就再也没有想过那些事,不过今下乔鹤枝觉着估摸着是他自己一个人没想而已,恐怕不知这人已经肖想了多少次了。
“不、不可以。”乔鹤枝无情拒绝道:“丧期才两个月呢。”
方俞抱着人,将头栽在乔鹤枝的背上,什么叫看得吃不得,他这日子过得比太监还辛酸。竟才过去两个月,他感觉时间都已经过去两百年了。
乔鹤枝见他如此丧眉耷脸的样子,小声劝道:“若、若是我在守孝间有了身孕,那是会被人嗤笑诟病的,你、你想我如此吗?”
“我不忍你如此。”要不然哪里还会等到今天啊。
以前他是千方百计阻着拦着自愿送上门来的人,现在是人殚精竭虑的防着劝着他勿思淫欲,老天爷一定要跟他开这样的玩笑吗。
方俞埋在乔鹤枝的身上懊恼,半响后闷闷的憋出了一句:“那今晚不要你跟我睡了,一个人到小桐院去睡。”
第70章
乔鹤枝曲着腿躺在床上,脚泡过艾草包以后塞到被子里倒是也不冷,可他还是将被子裹到了自己脖颈上头下巴线处,露出一双眼睛盯着帘帐外已不明亮的烛火。
院子里秋风瑟瑟,听得见树叶草木沙沙的声响,偶尔风会撞在窗户上,轰轰轰的响动,分明未曾漏风进屋来,他还是觉着屋里凉丝丝的。
往常方俞圈着他睡,身旁总有一座小山紧紧的贴着,大脚又将他的脚丫子捂住,安稳的自没有风来扰他睡眠。
可今下摸着空唠唠的床铺,乔鹤枝心里也空空的,心中爬起千丝万缕的委屈来,那人定然是生气了,竟独自回了碧苍小榭,真把他一人赶在小桐院里睡。
他低垂着眸子,这事儿能怪他吗?若是寻常他也没有不依他的时候,还不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素日里对他也多有宽待,今下为着这事儿倒是跟他生起气来了。
虽替自己委屈,但又不得不想,他若是真因此事而见气,会不会到外宅里去寻人,虽知男子不会独守一人,但他还是痴心的想他就是自己一人的。
他想的出神,就连屋子里进来了人也未曾听见声响,直到床帘被掀开,被窝里挤进来一人,突然伸手将他捞进怀里才惊醒过来。
“你好凉啊!”乔鹤枝被抱着,一股冷意也随之包裹了他,暖烘烘的被子里宛如钻了一块冰似的。他心里还委屈着,这朝人是过来了,却还故意一身冷嗖嗖的来冰他,心中更不是滋味:“不要你抱我。”
“别乱动,让我抱一会儿,太冷了。”
“不是你让我一个人睡的吗。”乔鹤枝气鼓鼓道:“我一人睡着可宽敞还暖和,也没有人抢被子。”
方俞闻言都给气笑了:“你凭着良心说,我何时抢过你被子,哪一晚不是把你裹的紧紧的,可有让一丝风吹着。”
乔鹤枝未接话头,自知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