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微微眯起眼,后退两步,略一屈膝,骤然向空中跃起。
他紧紧握住匕首,足尖点着神像手中的寒梅借力跃起。他在与神像平视相望的瞬间出刀,刀光一转,坚硬的雪国寒铁与塑像擦碰出电光火石般的星芒。
铮然之声响彻,匕首的震颤顺着手臂攀援而上,季淮凝起眸,瞧见那塑像颈间被刀锋刻下了一道浅浅的印痕。
同时,没等他反应过来,心口刺痛再一次细密地泛起。
季淮全身劲道一松,眼见就要往下坠去,当即扬起手中匕首,朝着那神像颈间的印痕处全力一刺。
“铛——”
金石之声传来,季淮脸色煞白,心头疼痛加剧,一口猩红的血液翻涌而起,全数洒在那神像的罗裙华服之上。
他重重跌入雪地,神色痛苦地蜷着身子喘息,一时竟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怎么会?为何会无缘无故疼成这个样子?
雪原碧空澄明,寒风吹起新雪,贴着地面翩飞,季淮撑着雪地,许久才缓过一口气来。
他伸手拾起落在近旁的匕首,仰头朝那神像颈处定神望了眼,瞳孔猛然收缩,惊愕地愣在了原地。
那神像,竟已恢复如初了。
不只是匕首留下的痕迹,就连季淮剧痛间落在塑像上的血迹,此时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季淮握着匕首的手掌紧了又紧,手腕上红线的灼痛几乎像是烧到了骨头。他明白这是极度危险的预示,自与姜凝相遇以来,红线从未有哪次起过这般剧烈的反应。
可比起他心口的剧痛,那反倒是不值一提了。
季淮明白自己此刻应该顺势而为,趋利避害,但在他亲眼见到关山悲渡借天子之身复活后,心中那隐隐的不安便再未消散。
他恐惧的是,同样服下同魂的姜凝,会否有一日同義国天子般,成为关山悲渡操控之下的禁|脔。
在得知玄师门徒前往北疆之后,季淮的这种担忧便越发清晰。他不知该如何验证这种猜测,更不知该如何反抗,唯一能做的,好似只有杀光玄师门徒……或是销毁神像。
季淮选的是后者。
義国天子尚玄,中原不知有多少通晓异术者,而这其中又不知多少人与撒星满有联系。即便处置了如今北上的一队玄师门徒,季淮也无法保证绝无后顾之忧。
只要神像仍在北疆,总有人会设法将它带去定安。hr
()
span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