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祁霄对他就没多少信任。
现在更糟糕。
祁霄也不说话,他没什么需要问的,即便池越不说,他也知道,宗盛对于池越就如同唐绫对于他的意义。
祁霄原以为池越是自私又不择手段的人,机巧、奸猾、冷血又无情,他没想错,却也不完全正确,池越很复杂,他像是藏在黑暗阴影里的颜色,谁都看不清楚。
“药喂下了?”青岚走过来,看了一眼空掉的药碗,没察觉祁霄和池越之间诡异的气氛,自顾自得摸上宗盛的脉门,过了一会儿,说,“他没什么事,等退烧就没大碍了。”
祁霄和池越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青岚又说:“煮了粥,你们也喝点?”
祁霄摇头:“我吃过了。”
池越说:“好。”
青岚的目光在两个身上转了一圈,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但他说不出来,反正他也不在意就转身走了。
青岚的出现打断了池越和祁霄的拉锯,青岚离开了,祁霄也不准备再为难池越了,他原本就没想为难池越,伐齐之路这么难,或许他们谁都回不去,何必呢。
祁霄站起来,在池越肩头上拍了拍:“好好照顾他。
昏迷的时候,他一直念着想见你。”
“殿下?”池越跟着站了起来,“殿下还要打断我的腿吗?”
祁霄看着池越,问他:“爱一个人爱了十年,是什么感觉?”
池越怔愣了半刻,微微叹出一声,才轻声说道:“没什么感觉,日出东方亘古不变,没什么特别的。”
池越不再看祁霄,坐回宗盛的身边,宗盛就是他的太阳,无论暴雨还是风雪,朝暮不改。
这一次轮到祁霄愣住了,日出日落,哪有什么感觉,十年,池越也没什么感觉,他对宗盛的感觉,便是“理所应当”。
祁霄突然笑起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够疯的,没想到人外有人,行吧,这也没什么可比的。
离开的路上,祁霄忍不住去看了一眼唐绫,轻轻地吻了吻睡梦中的美人。
他的美人不是日月星辰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而是他搂在怀里,一点一点全部纳进心口里的挚爱。
宗盛醒的时候,天色是暗的,不知是什么时辰。
木屋里有此起彼伏的鼾声,让宗盛忍不住皱了皱眉,他在哪里?
他感觉不到冷,也听不见风声呼啸,自己的喘息沉重,透不过气来,因为他是趴着的。
宗盛微微动了动脖子,也就只能动一动脖子,他浑身无力,像是被人灌了麻药,身体沉重异常,动弹不得。
“醒了?宗盛?你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