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笔直宽阔的大马路上连一个出租车的影子也见不到,她和奶奶躲在一把被风吹得骨架都要散了的伞里面,艰难地前行,像在跨越一生的距离。
那个时候她想了很多次喻钦,决计再也不能原谅他了。
那条路,他们走了两个小时。
到医院时,她发烧了,奶奶也累倒了。
陈青芒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眼泪止不住的流。
医生说她是急性过敏,很严重很严重的那种,给她打了吊瓶,办理了住院手续。
陈青芒知道啊,她就是芒果过敏啊,因为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有过一次了,那一次她几乎死掉了,爸妈都说这个名字克她,她也克这个名字。
两两相克,大概可以抵消一点。
陈青芒烧得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可是脑海里还是止不住地浮现出喻钦的那双漂亮深情的眼睛,还有他递给她的那杯酒,那里面加了芒果汁。
她真傻,居然没喝出来。大概是真的很多年没有碰过芒果了吧。
可是他明明知道她对芒果过敏,但他还是给她喝了,没有丝毫犹豫。
说什么喜欢,又有什么用呢。
陈青芒脸上手上都起了大片的红肿的疹子,难看死了。
而喻钦现在又在哪里呢。打游戏还是在和夏媚一起谈恋爱啊?
她的心抽着疼,呼吸都觉得好困难,看着窗外明媚的晨光,心里却是一片灰败的乌云笼罩,再也晴朗不了。
陈青芒哭得眼睛都疼,眼睛红肿了,整个人像到鬼门关闯了一遭,几近死掉。
奶奶只休息了半个小时就来看她,她带着热气腾腾的早餐,捂住她的手,温柔慈祥地笑,一遍一遍说:“我们芒芒最好看了,我们芒芒最好看了,我们芒芒最好看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哭到哽咽失声。她含着泪水一起喝下了白粥,整个人颓靡又丧气。
还好有奶奶一直陪着她,她才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好到所有人都无法伤害自己。
在医院住了两天,身上脸上的红肿几乎消退了,只有手腕间还有一片又红又小的疹子。奶奶给她办了出院手续。
出院时,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边等车,她看着来来往往的汽车,第一次觉得自己在这偌大的天地间是如此的孤单无依。
像漂泊无根的浮萍,根本没有人在乎。
喻钦身边的座位空了。从中秋假期后就空了,陈青芒一连四天没有来上课。
他的心也空了,像有人在上面挖了一个洞,涓涓鲜血源源不断地从里面流出来,血流成河。
他给陈青芒打了很多个电话,发了很多条短信,可是却全都石沉大海,无一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