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晴回了长春宫,刚进门便见明玉,已盛好了姜汤候着她了。
&ldo;娴妃都同我说了,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rdo;富察容音见尔晴,鼻尖冻得发红,一阵心疼,却故意冷下脸去训她。
&ldo;奴婢不敢,只是……&rdo;尔晴绞着手指,不知该如何答话。
&ldo;好了好了,还不赶紧下去休息。&rdo;富察容音上前,亲自扶了她起身,摸了摸尔晴冰凉的小脸,眼底又泛起怜惜。
等尔晴回到房间,这么一睡下,再睁眼竟已是申时,还是明玉来屋内唤醒了她,说是门外有人特意在等。
尔晴忙圾了鞋,跑去门口一见,竟是兰心。
&ldo;昨日尔晴姐姐的衣服,已经洗净烘干,兰心特来归还。&rdo;兰心算个小五官的美人,颜色淡淡的,人也有礼。
正想好好谢她,从一旁却插进一道声音。
&ldo;哟,尔晴姑娘这就回来了。&rdo;储秀宫的玉竹打门口经过,尖嗓细声地来了这么一句,酸刻得狠。
可尔晴却注意到,此刻身旁的兰心听见玉竹的声音,身上不自觉地抖了一激灵,便默默撇过了小脸,极惊惧的模样。
莫非,这玉竹和浣衣局也有什么渊源?又想起之前云丫的疯话,心头渐渐浮现出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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捱到傍晚用完晚膳,尔晴实在是熬不住了。初回来那会儿,身上就有些惧冷,没放在心上,又执意去帮着除雪,到了这会儿,头彻底发起昏来。
抬手抚了抚额头,有些发烫,便想着早早回屋上床歇息。
于暖炉上坐了一壶热水,尔晴将自己严严实实裹在棉衾里,最外又掩了一层毛毯,想着这么捂一夜,出出汗大抵就能好。
或许正是病了,人容易乏,上床还没一会儿功夫便沉沉睡了过去。
此时外面又洋洋散散飞起雪花来,在明瓦上欺起一层雾气。
房门&ldo;吱呀&rdo;一声,被缓缓推开,打破了这一室的沉谧。
起初蹿进三两片玉尘,进屋的那人,立在门口处轻抖了抖身上的雪花,便又簌簌落了不少,只是屋内温度高,刚落下便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黑靴的主人,像是怕吵醒屋内酣睡之人,脚步极轻地踱到床边。
见尔晴把头蒙在被子里便着了,怕她闷坏,踌躇片刻,只好伸出手去捞她身上的衾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