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杵着拐杖咕哝:
“斑奴,这个埋到督公院里吧?届时若查他们何家只能忍气吞声。”
闻衍璋不置可否:
“我自有法子。亚父且去瞧瞧陆菡羞可曾来。”
他抓起一把雪便裹住手臂,随后埋到院里早挖好坑的枯树底下,隐传出细小的撕咬声。
丁点的血丝沾染了白,闻衍璋又加一层雪,这便没有了异样。
做完这一切拿胰子洗了,味散了大半,露出在外的双手较之前几日又长了不少,茧子受不住生长的速度,裂了,俱被闻衍璋撕下。紫黑色的疤痕也减了半。
这么双通体玉白的手,全不像是个粗使奴才该有的。
他目光停在自己两双手上一会,不知在想什么,又重新洗了一把才提及:
“亚父,何家要我和那庶女订下婚事。”
正在门口望的老太监一听立即黑了脸,拐杖重重一砸地面:
“今早去的这一趟就为了这个?他何秉忠好大的胆子!一个庶女也妄想配天子!”
他哆嗦着胡子,禁不住又狠狠一砸:
“他找死!斑奴,你决计不能答应!”
闻衍璋擦了手,瞧眼养父怒气冲天的脸,淡定:
“还不曾首肯。”
老太监恨声:“下回不接见他们了!叫他们惶恐去!斑奴,他们可还曾欺负你?”
“不曾。”
实则那些钻胯,跪碎石远比娶一个庶女要屈辱地多。闻衍璋懒得说罢了。
三日后他就会调离皇庄,去瑞王府当差。
瑞王效忠皇帝,到时又想得一个镇国好处,又想继续安稳日子的何秉忠兴许要惶恐不已。
闻衍璋并不急于进宫,虽有昭阳公主在,宫里到底不安生。若能盘旋在几个王爷之间远比在诡谲的宫中更有用。
而瑞王与陆励私交不差,时常一起去军中操练将士。
陆菡羞依然可以当他的棋子。
老太监还在愤懑不平:“一个庶女也配?依我看公主都配不上你!他何家还真妄想做岳丈!斑奴,他们通通欺负你!通通欺负你无父无母啊!”
闻衍璋不语,随他发泄,倒是门外突然一动,传来一熟悉女声,好奇地问:
“爷爷,谁欺负小璋子了?”
闻衍璋倏地抬眼,刀般刺向那门板,手中的匕首悄然落下,寒芒一闪蓄势待发。
陆菡羞皱着眉拍门:
“是不是皇庄里的欺负他了?爷爷,是我,菡羞。”
老太监愣神过后看了闻衍璋一眼,忙上去开门,嘴中应和:
“是陆姑娘啊!几日没来了!”
闻衍璋阴鸷的脸在门开的一刹那瞬时恢复如初。陆菡羞进门,见两人都站在门后,心头一沉,面上却依然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