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纪承宴挑了挑眉,冷冷的看着她,用淬了冰的声音反问道:“你有吗?”
纪承宴不是虚与委蛇的性子,既然她主动提及,那他便顺势而为。
言嘉心道,果然如此。
她迎上他续着怒意的审视目光,点了点头:“我有。”
纪承宴垂在身侧的手蓦的收紧,一直压抑的怒火也像忽然被泼了一桶油,腾的一下往脑顶蹿,激得他额角突突直跳。
瞥见他瞬间暴涨的怒火,言嘉继续用毫无波澜的语调说:“我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在付诸实践之前及时勒住了。”
听着她不疾不徐的语调,纪承宴简直要佩服她了。
这是什么心理素质,竟然这么镇定不知羞耻的说出这番话。
他直接气笑了,垂在身侧的手直接抚上了腰侧,步子也有些气急败坏的徘徊起来。
“你、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明明是质问的语气,纪承宴却说得有些吃力,似对她这份厚颜无耻难以消化,却又异常愤怒。
言嘉深深吸了一口气,垂眸徐徐道:“还记得我们吵架那晚吗,事后你一气之下走了,我哭了一整夜,也反思了一整夜。”
“我从出道那天起,走的路就比别人艰难,别人受伤难过了,有家人、有朋友、有爱人帮助或安抚,而我却什么也没有,父母早亡,不得已投靠的姑姑又对我百般推诿。”
“那时候我总在想,是不是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如果没有我,爸妈也不会为了给我依托,涉足自己不熟悉的行业,铤而走险让自己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就在人生最灰暗的时刻,你出现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那晚去赴宴会遭遇怎样的困境,但我还是去了,那时候的我连吃顿饱饭都做不到,谈何尊严,而无数的遭遇也都在提醒我一个残忍的事实,我一直守着的自尊和底线在生存面前一文不值!”
“你从小养尊处优,根本没法理解那种从高处落入谷底的落差,更不懂被曾经不如自己的人践踏有多屈辱无助,我答应赴宴是因为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一事无成下去,如果尊严能换来成功,能让我重新抬头做人,我愿意孤注一掷。”
“好在,我遇到了你,是你拉我出泥淖,是你给了我希望,是你挽救了我岌岌可危的自尊。”
言嘉说完,抬眸看着他的眼睛,眼底带着浓浓的感激,继而又附上一抹无奈,“可是承宴,我贪心了,我明明只想借靠你的帮忙在事业上做出一番成就,可偏偏这颗心慢慢的偏离了轨道。”
“你只知道我??x?冒犯了你,可只有我清楚,在决定走向你的时候,我做了多少自我建设,我和你犹如云泥之别,喜欢你根本就是奢望,可我还是情不自禁的迈出那一步,甚至为此再次丢掉自尊。”
“可是,我最后得到什么了呢?让你更加厌恶,把你对我仅有的怜悯都作没了,自作自受不是,得知你断了我资源那一刻,我一直隐忍的怒火终于憋不住了。”
“我大喊大叫,砸东西哭闹,把我这些年来受过的委屈和羞辱统统发泄出来,甚至把你最喜爱的古董花瓶砸到沅沅面前,高举竹棍要打他出气。”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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