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大白头也不抬。朱成碧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当时就要发作,却被常青拽住了衣领拖到一边去了。
许如卿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兔子……刚才水里有只大兔子救了我……”
“你傻啊?啊?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家伙!”大白双肩抖动,眼看是气得直哆嗦,“不知道躲开吗?那么大一条蛇,别人都怕,你为什么不怕!”
“长出来了。”许如卿伸手摸他的额头喃喃,指着大白额头重新开始发光的地方。
“啊。”大白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伤口处重新长出了蛇珠,连同法力也回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许如卿一下子放松了,顿时觉得又心痛又委屈,又愧疚又惊吓,万般滋味都涌上心头,不由得大颗大颗地掉下泪来。起初还是无声哽咽,到后面竟然变成了哇哇大哭。大白手忙脚乱地安抚一阵,发现没有效果,只得朝一旁的常青投去求救的眼神。
“谁弄哭的,谁负责哄。”常青闲闲道,手中还拽着朱成碧,“我能搞定这边这只饕餮就已经耗尽全力了。”
八
经这么一番折腾,大白跟许家的约定作废,他得了自由身,却并没有马上离开无夏城,倒是天天在天香楼二楼晃荡。鉴于他总是做一些诸如占了美人榻晒太阳,偷吃珍藏多年的食材这种事,朱成碧对他深恶痛绝,要不是他确实还没有完全恢复,简直是要分分钟将其扫地出门。
常青对他又有不同。他也不训大白,整日里只是笑眯眯地坐在他面前絮叨:“你表面上看起来潇洒恣意,其实骨子里再迂腐不过,难道就不能有所变通?非要叫许业臻骗出了西湖,困在一处那么小的池塘里,那滋味是好受的?”
大白被他念得头痛,恹恹地趴着。
“若是许小青再转世,看见你这个样子,他心里能好受?他又会怎么说?”
大白抬头看了他一阵,忽然露出笑容:“他啊,必定是要絮絮叨叨地念我,骂我迂腐,不懂得变通,叫人骗了之类的吧?好了,知道你是为我好,一会儿跟大爷喝酒去?”
“白、流、霜!”
“喔?常兄如何知道在下真名?”
常青一愣,这名字是自己跳出来的,只觉得万分熟悉。
哪怕数度涉过忘川,转世轮回,他也未曾忘却。应该是,非常重要的名字吧?
大白靠过来,将他轻轻一搂,又很快放开了。
“之前你曾问过,我守护许家一百四十年,悔也不悔。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他眯缝了狭长的丹凤眼,蛇目中流光溢彩,“我大白,九死不悔。”
朱成碧将掀开的帘子放下,退了出来。
许如卿傻傻地跟在她后面:“常公子为啥知道大白的名字?我们为啥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