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等等我!”宣宁宁试图抓陆向峥的手,“我也想去。”
陆向峥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守着电话,有人打电话就把内容记下来,别乱回答。”
宣宁宁满脸泪痕点点头,靠在门扉,抽噎着注视陆向峥疾速远去的身影。
陆向峥在警局大厅看到施陶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茫然的。
方才看宣宁宁那嚎啕大哭的样子,以为施陶出了大事,没想到他只是乖乖坐在大厅长椅上,背挺得笔直,像个乖巧听课的学生。
陆向峥在他边上坐下,施陶缓缓转过脸,看见陆向峥的时候似乎有一瞬间并没有认出他来。
“哥……你怎么来了?”过了好一会儿,施陶才开了口,声线却像大病初愈般虚脱。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陆向峥揽过施陶的臂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好端端怎么来这儿了?”
“不好。”施陶在陆向峥怀里,费力地仰起头,眼神却是失焦的,“一点也不好。”
陆向峥急得抓耳挠腮,“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奶奶没了。”施陶说着,大颗泪珠断了弦似的坠下,“今早,在老公园。”
……
陆向峥时常在想,自己认识的人里面恐怕不会有谁比施陶更不幸。
上天从不掩饰他的不公。
是以,厄运也绝不会因为这是一家良善之人,而选择绕道。
从奶奶去世的那天算起,到今天,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
这十年间,施陶总会在她去世这天回到老公园,待上些时间,有时是一两个小时,有时是一整天。
昨天,陆向峥突发奇想,提出陪施陶一起去,当然他也料定施陶绝不会拒绝。
但当他久违地睡了一场长觉起来时,却发现施陶并不在家里。
并且,这人习惯放在门口的钱包和钥匙也不见了。
桌上的杂粮粥与蛋饼还冒着热气,说明那人才刚走不久。
陆向峥有些懊悔自己怎么不早起几分钟,或者方才被吵醒时就应该立刻起床。
正胡思乱想间,就听门锁“咔”一声转动,抱着鲜花的施陶走了进来。
“醒了啊。”施陶看到抱臂站在客厅中央,神色僵硬陆向峥,以为这人是在生起床气。
于是,他换上轻柔语气,“趁热吃早饭吧。”
“你去哪儿了?”陆向峥问,但眼看着施陶手里那么显眼一束康乃馨,顿觉自己问了个多余的问题。
“买花去啦。”施陶倒是没挑剔陆向峥的多此一问,他走近陆向峥,从那一捧康乃馨后面拿出一小扎黄玫瑰,“这个送你。”
陆向峥怔愣了下,指指花,又指指自己,“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