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咱们不是好朋友吗?”裴液整理好了情绪,笑道。
但这个笑容却没有感染到女子,裴液反而被她沉默的表情弄得一怔,女子依然低着头,声音沉而轻:“裴液。我不该和你们交朋友的。”
“。什么?”
“因为我想。如果心里有必须要完成的仇恨,就不该和他人多做牵扯那只是自己贪恋温柔的软弱而已。”
裴液真是一个恍惚,一时简直分不清他们是在谈论谁的问题,情绪差一点又回到刚刚的压抑中。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并不是一回事,皱眉道:“说什么呢?”
张君雪沉静地继续擦刀,认真诉说着她的想法:“因为,想要相处得友好快乐,是要大家求同存异的。但在不触及最深层的事情的时候,大家都可以互帮互助、其乐融融。但仇恨却是一定要走到极致的。”
“。”
“到了最极致的地方,没有人真的和你目标一致,所以大家就会分歧。甚至对立。”张君雪低声道,“所以,背负刻骨仇恨的人是没办法和人交朋友的甚至,连亲人都不行。”
“。你天天都琢磨些什么歪理?”裴液听了一通莫名其妙,“我不是你朋友吗?”
“是,但你愿意放下你的一切,与我的仇恨同向吗?”
裴液更莫名其妙:“我干什么要放下我的一切——你的仇恨是杀我吗?”
“。”张君雪抬头看着他,低下头,“你不想聊就算了。”
“。”裴液确实是故意装傻,因为他已意识到了女子的想法,心里升起些烦躁。
因为在今天之前,他和女子讨论过好几次关于复仇的问题,女子是快要被他说服了的,如今却不知昨晚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裴液轻轻叹口气,严肃的看着女子:“你老胡想乱想。我问你,是不是又想靠自己在擂台上杀了尚怀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张君雪不说话。
“咱们之前不是约定过吗,要用更好的办法杀了他,那样事情完了,你可以好好的去追求你的刀道。”
“。我们当时是说,尽力在台下杀了他,若没杀掉。我就在台上出手。”
“是,但不是一直没有机会吗,那天晚上之后,骆德锋下山了,他和尚怀通寸步不离。”
“所以只有在擂台上,他们是分开的。”
“不,现在事情不一样了,咱们有天山。”裴液温声认真道,“当时咱们想的是刺杀,但现在翠羽和天山会把七蛟整个压垮,咱们可以从容等待机会。”
“但尚怀通会去修剑院。”女子沉默如石头,固执也如石头,“这武比就是最后的机会。”
“我说过他去不了。”
“可是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去。”
“。你相信谁?”裴液敛去笑容看着她。
他确实想好了这件事情的,尚怀通作为七蛟的最后生路,翠羽一定会协同天山阻止此事,而且他们也确实有足够有力的武器——欢死楼的干系还没有调查清楚,它并非不能系到尚怀通身上。
最后,如果这些努力都失败了,裴液甚至会想办法去求回到博望的明绮天——云琅山是道启会的最高一层,对修剑院有着仅次于大唐朝廷的影响力。
总之,这件事情一定可以在台下得到完好的解决,这两天任由尚怀通在眼前所向披靡,翠羽和其他一些朋友都显得有些愤怒焦躁,但裴液并不是一个很容易被激怒的人。
他有充足的耐心,也可以容忍尚怀通偶尔瞥来的冰冷眼神,他只要安和愉快地打好自己等待许久的武比就好,赢了就赢了,输了就输了,尚怀通并不在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