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马车已经驶离钱塘的主街,温凝便放弃去四凤阁的想法,先随意找了间茶楼打听。
却不想那几个药商在钱塘还颇有名气,她给了些银子,茶楼的小二马上将知道的都告知给她。
结果略略出乎她的意料。
原来这江南做生意,有各种各样的商会,茶商有茶商会,酒商有酒商会,而药商,自然也有药商会。
那几个药商,便都是药商会里的。
难怪统一口径,不见幕后老板不供货。
但如此,事情也简单许多。她不必一个个药商地去约见,只需见他们的商会会长,一位姓钱的老爷即可。
温凝打听完,见时辰还早,便匆匆先去了一趟那钱老爷家中。
原本该递拜帖再见人,可事出突然,时间又仓促,哪还能顾那么多礼数。
她便按段如霜给她的地址,直接找到了人府前,想叫看门人传话,说是京城来的药商,与他家老爷谈点生意。
哪知那看门人还未听她将话说完,上下打量她一眼,便“砰”地关上门。
温凝后知后觉地反应到,她今日来得实在仓促,赶着时间,思虑也没那么周全,竟还穿着一身“王勤生”的下人服饰,人家会信她是来谈生意的才怪了。
于是她又去主街买了两身颇贵气的男装。
只是这么一折腾,裴宥给的一个时辰已经过了。
他的脾性她最清楚不过,好不容易今天讨得他几分好,不想再惹得他与她对着干,匆匆忙忙就赶回了官驿。
结果裴宥并未回来。
大概是杭州府有些什么将他羁绊住了,这一整夜他都未回来。
温凝当然不能错过这难得的机会,第二日一大早就写了拜帖,道明身份和来意,约了那钱老板在四凤阁用午膳。
将近正午时,她便换好衣物,独自前往四凤阁。
一去她便知她又失策了。
对方年近四十,模样长得颇有气势。还带了约有十数名家丁,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往那儿一站,快要将包间围起来了。
温凝却是独自前去的,男装也无法改变她就瘦瘦小小一只的现实,一进包厢,便像一只小白兔进了群狼围伺的窝,气势上都矮了一截。
那钱老板生意场上纵横多年,也是个眼毒的。一见温凝细皮嫩肉,眼神纯然,哪是个生意人?
当场就想走。
“钱老板,来都来了,谈不拢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但若就此错过一笔大生意,可就不划算了,你说是与不是?”
好在温凝耳濡目染,裴宥那套嘴上忽悠人的功夫学了个七八成。
慢悠悠地这么一说,对方略一沉吟,还是坐了下来。
“钱老板,此前听陈掌柜说你与几位药商会的同盟执意与我见上一面才谈合作,此番我特地由京城赶来,钱老板有何顾虑请尽管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