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两句话便解去办这诗会的大障碍,其他几人也喜气洋洋,纷纷道谢。
“裴同窗,你要不也来一起玩儿吧,正和你朋友一起。”庭花还是记着上次的婉拒,真诚邀请道,“什么忙事不能往后拖一天?”
傅芝云也含着期待看来。
“这真是允诺不了。”裴液还是摇头,“事毕了一定来,但难说的很。”
“。好吧。”
庭花对这位同窗其实印象很好,其人晚入学一月、每日车马接送,课堂上却只是安静地听课、翻阅一些卷册,或者望着窗外发呆,显得有些神秘。但交谈起来又平易近人,好几位密友都好奇过他。
大家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和“五经皆通”的方继道认识,那日遇见还请傅芝云问了一下,方继道说是同乡和朋友。
庭花有些失望地回过头,裴液也点点头,便继续阖目去想后面的剑招。
渐渐阳光转盛,学堂中也噪嚷了起来,裴液当然可以摒除这些杂音,但关于鲤馆之案的无数议论再次传入了耳中。
他这时意识到这事情的流传确实越来越广了,而且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正如许绰毫不遮掩地对他们出手,对方也要针锋相对地宣告他们的胜利,折去这位“桐君”的权威。
裴液叹口气睁开眼,也快到上课的时辰了,长孙玦正抱着书从外面走进来,一踏进门槛,眸光先向后面望去,和裴液对上后才一颔首,却也没说什么,依然在前两排坐下。
而见到这位同窗进来,旁边庭花立刻戳了戳傅芝云。
傅芝云瞪了她一眼,理了理衣襟才起身走过去,在西池诗会一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俯身问了几句什么。
却见少女微讶抬眸,听了片刻后却轻轻摇了摇头,礼貌回了几句。
庭花失望:“果然。”
成有论趴在案上闷声道:“长孙同窗是不是从来不参加这种诗会啊?”
“很少吧”
然而傅芝云却并非空手而归,长孙玦分明递给她一张折纸,认真向后指了一下。
他们看着傅芝云有些惊讶茫然地走回来,却是先去到裴液案旁:“。裴同窗,长孙同窗递给你的。”
“啊?”
少年微怔抬头,接过这个折得整整齐齐的小笺。
傅芝云颔首离去,裴液好奇地打开这张纸,一行清正的小字映入眼帘:“裴同窗,你的文章少君看了,说你是‘剑目雪神’,写得很好。”
裴液惊愕怔住,一时在受宠若惊和怀疑眼花之间愣了片刻。
然后目光再往下移:
“只是可惜字词上有些不熟,少君遣我转告裴同窗,请你抄写十遍《三国志·许褚传》。”
再下面是一行小字:
“。对不起裴同窗是我提醒你加名讳的。”
裴液怔怔看了一会儿这行句子,然后骤然面色大变,他猛地抬头去看前面,长孙玦本也正回头看着他,此时意识到他已接收到,目光一触就连忙挺身回过了头。
“。”
裴液沉默地看着这张纸,手无意识地拈着边角,终于还是轻叹一声,折好收了起来。
在裴液望眼欲穿中,方继道终于扶着帽子姗姗来迟了,裴液拍拍旁边坐席,这位书生才喘着气坐下来,惯常以抱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