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那人是小师叔的祖母辈。
马夫任怂闻言,歪头仔思地想了一会,无奈地回答道:
“游方道长,老任我也不懂得这些,我家丁口就我一人,我也不知道这些尊称应当如何称呼!”
任怂说完,想了想,而后不确定地又说道:“想来那位老太太也烦这些尊称,游方道长你们进的是宁国府,又不是去她荣国府,况且,据说那位老太太是一个礼佛的人,对于游方道长你们这些道士,想来也是不爱待见。”
“嘛呀?咱们道教的人,碍她眼了吗?管他是什么国公府,道爷我还不爱进呢!”少年道士气急,脱口接了一句。
游方道长闻言爆怒,喝骂道:“游咏!你这逆徒,那是小师叔的亲长,容不得你放肆,一会进了宁国公府,你给为师慎言慎语,少在那里胡说八道。”
少年道士游咏见师傅难得发了火,缩了缩脑袋,钻进马车和师傅开始沉默以对。
不多会,任怂驾着马车停在了宁国府的正门前。
恰在此时,另一辆马车也缓缓停在了任怂的马车后面。
任怂跳下马车板儿,回头一瞧,乐了,咧嘴笑道。“老黄,里面坐的便是封大娘和香菱罢?”
少年道士一听见香菱的名字,顿时让他想到了扬州城郊那座山、那座庙、那座后山的凉亭里。
那位仿佛与世隔绝的妙玉师太。
怎么办?
香菱她是知道的,是师叔祖三年前便托人寻找的。
瞧这情形,师叔祖似是要未娶亲先纳妾的样子?
这可怎么办呦!
妙玉师太可是让他带了信儿给师叔祖,还没瞧见师叔祖呢,师太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这可怎么与师太交待呀?
少年道士游咏,此时心里表示很慌。
不过很快,待他瞧见落了马车的师傅后,他那张颇为清秀的脸顿时一黑。
嘴角抽了抽,游咏双手捂住了自個儿的脸。喃喃自语道:“师傅又来了!”
只见此时的游方道长,已经换上一套又破又烂且还洗的发白的道袍。
而他现在背着的也不是那把利剑,而是一枝桃花木剑。
宁国府的下人,一早便瞧见府门前停了两辆马车。
东叔在门房听见声响,探头一瞧,连忙从里面跑了出来,等他瞧见任怂的时候,顿时憨憨地笑了出来:“怂货,你可算是舍得回来了,十年前,你还欠着我一顿酒,伱该还了啊!
还有啊,你这怂货装刘大婶洗澡,竟污蔑偷看她洗澡的人是我,害得我替你背了足足十年的锅,这你可得还了啊!”
马夫任怂咧嘴一笑,说道:“小主在府上吗?快快带我去见见小主,可想死小主了。”
问罢,觉得这样对待老友不太好,复又说道:“等我见了小主,再找你寻个地儿叙旧。至于偷看刘大婶洗澡,你别污蔑好人,明明是我路过,恰好撞见你弓着身子在那鬼鬼祟祟地样子,怪我咯?”
东叔听了,一张老脸被气得发白。
任怂见状,嘻皮笑脸地走近东叔,凑近他压低声音说道:“醉仙居两顿!你这老货,怎么这么贪?三顿!不答应算了。”
东叔眯着眼,笑着点了点头,这才答道:“成,我不与你计较那么多,反正刘大婶现在是我的婆娘,以后你别打她的主意了啊?不然,我把你给阉了!哼哼哼!”
东叔无视任怂瞠目结舌的神情,笑道:“玖爷现在住在荟芳园,眼下这边不忙,我亲自带你们进去见玖爷,想必,玖爷见了你这个怂货,也会开心得很。这下,你们一家子算是齐齐整整了。”
说罢,东叔连忙招呼着下人们,开始帮忙搬运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