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玲珑慢悠悠地坐在桌案边,拿起桌上尚在冒热气的茶水,自己倒了一杯,品了一口,道:“嗯,是好茶,我这堂堂二品诰命也喝不上这样的好茶呢。”
小玉见状,凶神恶煞地喝问那丫鬟:“大胆狗奴才,镇日里妖言惑众,这偌大慕容府何时出了个二夫人?找打。。。”
那丫鬟自知难逃,趴在地上抽泣:“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小玉看了看杨玲珑的脸色,恶狠狠道:“自己掌嘴!”
☆、131 妻妾纷争
那丫鬟没法可想,只得乖乖忍着泪,啪啪地恶狠狠地抽着自己的脸。
杨玲珑仍是慢悠悠地品着茶,看也不看她一眼。
没一会工夫,傅柳便急慌慌地走了进来,也不说话,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满眼含泪地看着杨玲珑,神情颇为倔强地与杨玲珑对峙着。
杨玲珑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面前毫不掩饰怨恨的傅柳,轻声道:“妹妹,今日我来,只是想看看你,不曾想被这个劣奴坏了心情。既然是妹妹的贴身丫鬟,那姐姐就免不得要说上几句。这慕容府内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姐姐既然是主母,少不得的要管教府内不守规矩的人。妹妹有身孕,每日的请安今日起就免了,安心在府内养胎就是,这个丫头就赶出府去,姐姐会另安排人来伺候你。妹妹你看这样如何?”
傅柳紧紧咬着下唇,眼中泪花闪闪,却一句话也不说。
杨玲珑也没想让她说什么,气定神闲地起身理了理衣衫,便昂首挺胸地往外走去。到了门口,杨玲珑忽然笑眯眯地后头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傅柳,道:“哦,对了,妹妹如今有孕在身,还是不要喝茶水的好,对胎儿不好。”
看着傅柳因为这番话浑身一震,她才满意地回身走人。
小玉在路上不停地嘀咕:“夫人,您还是太善良了,要我说,就应该让这些仗着宠爱目中无人的人见识见识您的威严才是!那傅柳仗着自己怀孕了,连请安都自行省去了,今日听见夫人您来访,甚至还故意躲了起来,明显是想跟您作对呢。太过分了!还好夫人您聪明,拆穿了她。”
杨玲珑心里难受,受不了这样的唠叨,抚额叹道:“算了,别说了。我乏了,想回去休息。午饭就不用给我准备了。”
小玉悻悻地住了嘴,道:“是,夫人。”
杨玲珑回房后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想着以后,竟是越想心中越是难受。也许真的是她贪心了,一直幻想着慕容冲会一心一意宠爱自己,可相处下来才发现,他不是那种会为了一个女人辜负另一个女人的人,他或许会偏爱她们四个中的某一个一点点,但绝不会专宠。他娶了谁,就一定会对谁好,所以他会对她们四个做到雨露均占。这是他可爱的地方,也是他最可恨的地方吧!
若是早点嫁给他,该多好!
突然有利器破空之声传来,杨玲珑一骨碌翻身起来,听声辨位,伸手接住飞射进来的一把匕首,忙奔出室外查看了一圈,也没有看见可疑的人,只得将手中的匕首拿起来,匕首很小巧,上面插着一张纸笺,抽下来展开一看,越看越惊心,忙回屋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奔出了门。一路没有见到仆人,倒也省了许多闲言碎语。
她到马厩牵了惯常骑的那匹白色名唤追风的骏马,那是慕容冲出宫前往平阳时苻坚赏赐的,慕容冲平日见它如蛇蝎,杨玲珑却看中了它,张口要了来,还没有骑过,今日却派上用场。
追风是匹性情温和的母马,见了杨玲珑倒没有任何抵触,任她跨上马背,撒开四蹄便奔出了慕容府,朝西而去。
☆、132 中招
杨玲珑一路疾奔,到了城外十里地的一片小树林,下马细细找了起来,片刻之后便找到一棵被剥去一小块树皮的小树,那伤口成箭头状指向西面,伤口处还有白色的浆液流出,显然是刚剥不久,再往前走几步,又是一棵同样被剥皮的树。她顺着暗号一路追去,在树林里七拐八绕的,终于走到一口废井前,那井想必是原居住在附近的村民所挖,已经干涸,成了一口废井。杨玲珑弯腰朝井下看去,只见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只得喊道:“拓跋瑶,你在里面吗?”
话音刚落,只听井里传出“嗯嗯”的声音,像是有谁在极力挣扎。
杨玲珑一听那声音,心中焦急,看了看四周,没有绳索之类的东西,再看了看干涸的井壁,一咬牙,顺着井壁跳了下去。
井并不深,她很快就落到了实地,井底铺了一层厚厚的枯叶,像是这口井已经荒废了太久,井底已经没了湿泥,亏了那厚厚的枯叶,否则她这一跳难保不会伤到腿。
她一落地,眼睛很快适应了井底的昏暗,四周的景象便看得清清楚楚,直叫她头皮发麻。只见在她五步之外,堆了大约十几具尸首,鲜血渗进枯叶里看不见,但是扑鼻的血腥气这时直直钻进她的鼻孔,令人作呕。靠着墙壁的地方有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在轻轻蠕动。
她强打精神,从脚边捡起一把沾满血迹的铁剑,慢慢走到那人身边,用剑轻轻挑了他一下,道:“拓跋姐姐,是你么?”
那人动了一下,随即闷哼了一声,杨玲珑这才看见他肚子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还在汩汩地流着血。她忙将剑扔下,上前扶住那人,将他面前乱糟糟的头发拨开,这才看清他的面容,是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并不是拓跋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