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官吏面露诡色,小声地窃窃私语,朝着那边指指点点。
高璋有理有据地阐述,让童智胜与蔡老六明白了一个道理。
咱们既然过了别头试,可以说已经对家里人有了圆满的交待。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胆子大一点?放飞自己一次?
别的官宦子弟只敢去报考那些档次低的常科,而咱们哥仨去报考那代表着读书人的致高之路:进士科。
如此一来,就算是考不中,一个是考全国重点大学失利,和一个是去考普通专科职业院校失利。
传出去,必定是第一种考生给人的感觉更加牛逼。
总之一句话,咱们也不指望靠科举入仕吃饭,既然如此,为何不玩得花一点?
杂科不第,哪有进士不第来得牛逼?过去想刷资格的机会都没有,而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凭啥不干?
想必长辈见到了自己有这样的志气和雄心,即便考不上,好歹也欣慰,孩子也努力过。
蔡老六瞠目结舌地看着高璋,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是师兄,而自己只是弟弟。
这番话,简直就像特么的人生道路上的引路人啊,怕是亲爹也没办法给自己剖析得这么透彻。
童智胜大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发出一声脆响,朝着高璋乐道。
“难怪洒家觉得小兄弟你很有眼缘,你这番话简直说到洒家心坎里,行,洒家跟着你干。”
这个干字,用的真特么骚,那叫考进士好不好?
算了算了,这货就是一个不通文墨的粗鄙武夫,不必计较。
斯文人高璋打了个哈哈敷衍了童智胜后,扭过了头来,一揽蔡老六的肩膀,小声地循循善诱。
“师弟你可是蔡家麒麟子,得文运加身,不信?
你想,你们老蔡家,除了你爹,还有谁参加过科举?没有吧,那还是因为他们连解试或者是别头试怕都过不了关。”
“而今天师弟你过了别头试了,进士省试就在眼前。
单凭你能拿到这省试的资格,就足以证明你是你们老蔡家的麒麟子,我没说错吧?”
高璋这小子那很有说服力的言辞,让蔡杳越想越觉得合理。
作为老蔡家,亲爹蔡京以外,唯一参加过科举省试的自己,不是麒麟子,还能是谁?
看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粗鄙武夫气息的童智胜,还有亲爹靠玩球玩成太尉的高璋。
这些货色居然都有胆量去考进士,作为大宋宰相家的麒麟子,蔡老六怎么可能怂,脖子一梗。
“……既然二位都要考进士,蔡某当然不甘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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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坐镇贡院,主持别头试的主官,礼部陈侍郎一脸黑线地看着出现在跟前的这三位。
一个是怎么看都适合丢军伍里边当个扛旗丘八的童智胜。
还有一个则是不学无术,纨绔美名扬东京的蔡老六。
还有一个嘛,年纪最小,模样俊秀,斯斯文文的高璋。
兴许是年纪太小,过去没有太大的恶名。
可近月来,连揍了那蔡老六三顿,现在却跟蔡老六有说有笑的。
直接就把这位陈侍郎都整得有点不会了都。抬手揉了揉眉心,好吧,这些都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