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婚礼前,两人的安排都很紧密,但阮念除了心理上的紧张,好像也没有其他的紧迫感——大多都是因为梁西闻妥善地安置好了大部分的事情。
阮念直至婚礼前一天才憋好了婚礼致辞,饭后有点忸怩地给梁西闻过目,她怕自己写的太胡言乱语冗杂,尤其是两人之间并没有太久的相识期就跨入了婚姻,阮念也承认,自己还特意参考了别人写的版本。
梁西闻晚点帮她改了改,阮念还特别紧张地说,“我到时候忘词怎么办?”
梁西闻笑着说,“不会忘的。”
“那你改短点,”阮念有点懊恼地说,“我从小背课文就不行……”
“不会很长,很好记,”梁西闻将她手写的致辞折叠了一下,“婚礼当天给你。”
“那你别忘了啊。”
“不会的。”
梁西闻给她做晚餐,“明天下午我把你送到套房,婚礼策划应该都在,我尽量让他们提前做,你明天就早点休息。”
他站在厨房里,游刃有余地准备备菜,好像为了庆祝缓解她的紧张,梁西闻还给她倒了一杯冰镇的柠檬水。
阮念没接过来,悄悄走他旁边儿,像只猫似的。
梁西闻切着蔬菜,瞧见她安安静静这模样,他还系着围裙,忍俊不禁地说,“抱呗,盯着我什么。”
阮念顺着台阶下去,脸蹭在他背上,“我以前不喜欢这种亲密接触的……但你是个例外。”
“为什么?”
“例外就是例外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可能因为很喜欢你,所以忍不住想抱你一下,”阮念说,“会很有安全感。”
梁西闻默许了这个小尾巴的存在,好像生活里添了许多生气。
阮念其实也不知道这原因是什么,或许是因为她这二十多年里,任何亲密的行为都没有过,以前也没有父母牵着她的手,学生时代也没有一同去洗手间或者接水的女同学。
“我小学初中都是在片儿区学校上的,我们那个片儿区,父母大都是一个单位的,”阮念小声说,“所以她们都认识,学习成绩又好,又有很多爱好,我一直在中游吊着,有时候父母遇见,我妈就老当着我同学的面儿贬低我,所以我都没个好朋友,高中之后大家都忙着学习,我和我同桌关系好,但她大学考去了上海……”
阮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这些,好像幼年时欠缺的亲密行为,无论是父母间还是朋友间,都让她在成年后下意识地独来独往。
但独来独往的人并不会完全的不渴望另一个人的亲近,也并不是抵触所有的亲密接触。
阮念就松松地抱着他,坦诚地承认,“所以我就是很喜欢离你近一点,拥抱也好,坐在你旁边也好,就让我感觉我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
梁西闻凉拌了个时蔬,他总记得饭后给她准备个水果,梁西闻拎了一只草莓递给她,“吃不吃?”
“吃。”阮念凑过去老老实实在他手上吃掉,梁西闻随手将草莓蒂扔进垃圾桶,他说,“我也喜欢。”
“喜欢什么?”
“喜欢你跟在我身后,我就不是一个人了。”
他说的挺淡然,阮念好奇地凑过去,“你一直一个人吗?”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
“就是从高中开始,就在燕京国际高中上学,然后大学去了港城,虽然陆邵礼和项星逸也在,但是我话总不多,所以除了他们也并没有别的朋友,再后来出国念书,在国外投资事务所实习,然后接手家里的事情……工作才是我的常态,”梁西闻一边打着鸡蛋,一边耐心地跟她说话,“一般早上六点就起床去健身房,刚好吃个早餐去工作,也一般会五点下班回家做饭吃饭,再忙一会工作遛遛狗,十点钟就休息了。”
阮念是知道燕京国际高中的,也算是国内知名的私立学校,分数线高、学业压力大,还是寄宿制,但都是往知名院校输送人才,当时季霜打听过,因为一年近百万的学费放弃了。
“那你好自律,我工作之后都是睡到最后一分钟,然后飞奔买早餐卡点上班。”这么一对比,阮念觉得自己像一条咸鱼,“但是这几天我都早起了。”
梁西闻失笑,“再早起两天,你就多补补觉吧。”
阮念厚脸皮起来,“你起来了我就起,我不想自己一个人补觉。”
大约也正是因为梁西闻的淡然和耐心,阮念忐忑的心情被抚平了大半,甚至宽慰自己婚礼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梁西闻就得把阮念送到套房去,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门前停了许多车,阮念瞧了一眼,全都是她都能认得出的名车,她偏头问梁西闻,“都是明天用的吗?”
“嗯,”梁西闻说,“想用六辆劳斯劳斯,我名下就两辆,其他找黎羡南借的。”
阮念:“……”
梁西闻补了一句,“还被他敲了回竹杠,下个月想给你买的红钻被他截了。”
阮念笑说,“你上回不也截了他的戒指。”
梁西闻倒没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