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信息太少,只看到门主揪出了个叛徒,可对其他的事却知之甚少。
社会动荡之于人,便如自然变化之于野兽,若不能知冷知暖,而未雨绸缪,后果只能是被动的、无尽的麻烦。
李元不想沾上麻烦。
所以,他必须知道更多的信息。
但在这感知都不能轻易放开的内城深处,他怎么才能获取信息?
小半个时辰后。
宾客各自散去。
李元故意将袖中一把短刀悄悄丢在桌下,然后起身离去。
崔花阴未曾察觉自家男人的小动作,她挺给面子地挽着李元的胳膊,与周围人简单地打着招呼,然后入了停在边角阴影里的马车里。
车夫很尽职,一直待在车上,就连婚宴混顿外席都没做。
两人一到车厢,崔花阴又陡然松开手。
夫妻俩在暗黢黢的车厢里,各坐一边。
过了一会儿,李元又主动过去,将娘子搂入怀里。
崔花阴也没挣扎,他搂便让搂了。
如此,马车默然地驶向三重门外。
小半个时辰,眼见着车快到门前了,李元忽地“噫”了一声,喊道:“小崔,等等。”
马车顿时停下,御车的那位行骸应了声:“李师,怎么了?”
李元到处摸了摸,道:“我的刀不见了?”
崔花阴无语地看着他。
李元忽道:“想起来了。小崔,回去,我的刀可能落在宴席上了。”
崔花阴眨巴着眼看向李元,欲言又止,最终化成一句:“今晚你睡别屋。”
小半个时辰后,当马车再度返回宴席时,宴席竟早已收拾妥当,到处干干净净,就好像这里根本没有过宴席似的。
而那对儿新人,也再没人关注。
夜风吹过繁华的街巷。
月光带着几分莫名的焦灼和扭曲,落照此间,卷带着勾人气血的烈香,以及一些不知名花草的异香。
而空气里则是多了许多密集的窸窣声,好似有许许多多的虫子在飞着,爬着,让人有几分烦躁不安的感觉。
要知道,即便是三重门后也是分外围与核心的。
而景家所在,便已是极为靠近核心了。
“什么声音?”崔花阴下意识地问,她柳眉皱起,又道,“刚刚,我没听到这。”
话音未落,李元抬手,轻轻捂嘴了她的嘴。
两人视线对碰,崔花阴顿时闭上了嘴。
或许此时的内城才真正地显出了它本来的模样,而不是刚刚那等“宴宾客”的欢庆和谐之景。
崔花阴看着此时的男人,颇有几分诧异。
你明明这么小心谨慎,怎么还丢三落四的?
再仔细想想,她似乎对自家男人了解的真不多因为两人大多夜间相会,白天男人忙他自己的,而她也是沉醉于修行武学。
李元匆匆下车,不远处的景家大门正要关闭,可关门人见到李元却愣了下,旋即喊道:“李师?”
李元笑着道:“东西忘了,哈哈。”
关门人非常客气道:“李师您先进来坐坐,我去通知老爷。”
李元随口问:“这什么声音?嗡嗡嗡的”
关门人道:“没事,这里一到晚上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