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昃旼敏锐地察觉殿下语气有点凉,意识到,也许是因他刚才那句话。
他没恼,反而因殿下看重三女而高兴,他恭敬地拱手:
“小女就交给殿下了。”
谢玉照不再理会姜昃旼,朝姜亦棠伸出手,垂眸轻描淡写:
“带你去玩。”
来接姜亦棠,的确没有什么要紧事,就是带她去玩,不被闷在尚书府中。
姜亦棠下意识地把手递给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乖乖地跟着他离开尚书府。
一辆马车停在尚书府门口。
很眼熟,是两日前来接谢玉照的那辆马车,马车一眼看去就知华贵非常,车厢高阔宽敞,内里载上五六个人都绰绰有余,车顶雕花镂刻,车帘是上等云锦制成,绣花图案精致典雅,一颗铃铛挂在车顶。
姜亦棠见到那颗铃铛,杏眸顿时一亮。
她喜欢在马车挂上一串铃铛,马车动起来时,铃铛随风轻轻作响,许是闷得久了,她喜欢吵闹些。
木梯摆在马车旁,谢玉照先扶着姜亦棠上了马车,他举手抬足都是矜贵,哪怕搀扶人,也让人不敢轻瞧他半分,等确认女子坐好,他才弯腰进了车厢。
松翎拦住青粟,笑呵呵道:
“姐姐和我一起坐这。”
他说话好听,明明是跟在太子跟前的,姐姐叫得也格外自然,青粟朝里面瞅了眼,没拒绝,跟着松翎一起坐在车厢前。
马车终于动了起来。
车厢内,姜亦棠难受地歪了歪头,姜昃旼一股脑给颂桉苑送了许多首饰,也不管适不适合姜亦棠。
今日姜亦棠是第一次独自出府,而且是赴谢玉照的约,青粟生怕旁人会轻看自家姑娘,也一心往隆重里装扮,最终结果就是导致,姜亦棠头上戴着一整套首饰,垂珠步摇,青玉别簪,沉甸甸地,让姜亦棠只觉压得脖子疼。
姜亦棠没有耳洞,耳垂上干干净净的,幸免于难,她朝谢玉照瘪唇:
“好重啊。”
谢玉照扶住她的脖颈,要帮她拆下几根。
姜亦棠忙忙阻止:
“别动!”
谢玉照不解看向她,姜亦棠解释:“青粟帮我戴了好久,你一拆就毁了。”
重是重了点,但也的确好看。
姜亦棠很少有这么好看的时候,她有点舍不得拆。
谢玉照难得有无言的时候,他点了点女子的额头,直言不讳:
“这套首饰不适合你。”
但到底是怕女子难过,他声音放得很轻。
姜亦棠傻眼,半晌咬唇:
“真、真的吗?”
其实她心中已经信了,她总觉得谢玉照懂得多,说的话都是对的。
姜亦棠有点窘迫,抬手想去拆步摇,但又怕越拆越丑,她又羞又臊,低下头不敢见人,声音都快带了哭腔:
“我就是想漂亮点。”
这是重生回来后,她第一次来太子府,在谢玉照眼中,他们算得上第一次约会,她就想漂漂亮亮的,让谢玉照多记住她一点。
所以,哪怕首饰压得她头疼,她也是一直忍着。
姜亦棠眼眶红红的,眼泪扑棱棱地往下掉,她觉得自己好笨,看不懂书,连首饰都不会戴。
谢玉照没想到一句话就把人惹哭了,他捧起女子的脸,一点点擦去她的眼泪,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