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柳眉便收拾行装,带着新招的两个学员,离开了马山。苏佩雅这才放下心,没能让柳眉失身在这里,虽然遗憾,但吓跑她,不碍事更重要。可这份安心,没保持多久,又被破坏了。纪君陶经过多日跋涉,终于来到了马山村,随后而来的,还有吕颂维的一队人马。这一行人,打破了山村的寂静。苏佩雅心惊肉跳,生怕他们查到瘸子这里。趁着夜色,她又来到瘸子那间破败的小屋。瘸子见她过来,满脸不高兴:“跳舞的娘们那么厉害,踢得我肋骨上又青又紫,到现在还没好,你是不是害我?”苏佩雅捂着鼻子,不耐烦地甩给他块钱:“是你笨,不会用迷药?不会用电棍?你对付我倒是有能耐。”瘸子转着眼珠,他以为,跳舞的瘦瘦弱弱,被风一吹就跑了,可没想到不好欺负的。“你想我啦?”瘸子搓着手,慢慢向苏佩雅靠近。苏佩雅厌恶之极,向后退一步:“离我远点,我找你有正事儿。”瘸子见她满身戒备,便坐回床上:“你说。”苏佩雅紧紧盯着他,生怕他再使坏:“很快,会有人来问你上次那女人的事,那些人不是善茬,崴断你胳膊腿,他们眉头都不皱一下,你要想保命,赶紧离开这里。”瘸子见她神色肃杀,半信半疑,直觉感到面前的女人虽美,却心如蛇蝎,可他就喜欢这调调。瘸子故技重施,从被子里拿出电棒,苏佩雅早有预防,一步踏出门外:“你还想阴我,等我弄死你!”可苏佩雅只觉脚下一软,陷入一个坑里:“挖了个小土坑,能困住我吗?”随即,她就尖叫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原来坑里,被瘸子放了癞蛤蟆。蜈蚣。蝗虫等。苏佩雅高高在上,女王一样的人,何时见过这些恶心虫子,立即吓得浑身哆嗦。瘸子慢慢走过来,一把抱住她:“别怕,有我在,不会让这些虫子咬到你。”他话音未落,苏佩雅便感到一阵酥麻,电棍再次怼到腰上,她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瘸子将她抱进肮脏的小屋。…纪君陶风尘仆仆到达时,却找不到买家。那个破旧的房屋,已然人去楼空。纪君陶恨恨踹了一脚门口的柱子,小屋差点儿轰然倒塌。“你说…音音到底哪里去了?”他声音彷徨,手指颤抖,好不容易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打了几下,都打不着。沈赫急忙接过,帮他点燃:“纪总,你先回车里休息,好几天没睡好觉,你会顶不住,我去打听。”纪君陶刚坐回车里,就看见身后长龙似地腾起烟雾,一溜黑色骄车,从村口驶进来。大概有五六辆车,带头的车子,划了个圈,在他车旁停下,吕颂维一身迷彩装,走下来。纪君陶看到他的装扮,有点发愣。吕颂维平时里,吊儿郎当,如同花花公子,说话没有正形,坐或站时,全身没骨头似的。可现在,他剃了板寸,眼神犀利,如非洲草原上的豹子,浑身蓄满力量,每一块肌肉都充满爆发性。这才是他的真面目,青联帮头目。纪君陶毫不怀疑,他车里很可能有木仓。但他毫无畏惧,打开车门,也不下车,一只腿拄地,冷冷问道:“这全副武装的样子,是做给谁看的?”“看个屁,我特么来找裴音,听说卖到了这里,人呢?”吕颂维食指倒竖,指着地上:“你也没找到?”纪君陶嗤笑一声,强忍住心底烦躁:“想不到,这么大阵仗,你终于露出獠牙了?还敢否认,前几次的事儿,不是你搞的。”“说不是就不是,我问你,裴音哪去了?”吕颂维跨前一步,抓向纪君陶衣领,他眼睛泛着红血丝,显然,这些日子也不好过。纪君陶升起警惕,手指一扭,轻松摆脱了他的钳制,吕颂维手一空,想不到,纪君陶也深藏不露。“不知道。”纪君陶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吕颂维上下打量着他。明白他也徒劳无功,两手空空。现在和他计较没用,他狠狠瞪着纪君陶,用食指指着他:“人是在你们纪家丢的,如果裴音三长两短,我要你们整个纪家给她陪葬。”纪君陶的眼睛眯起,吕颂维此时像变了个人,浑身上下充满戾气,虽然他不惧怕,心底却涌上巨大的疑问:“你是她什么人?以什么
立场找她?”他已经看出,吕颂维找裴音,绝不是朋友那么简单的事,这里面一定藏着他不知道的秘密。“和他废话什么?维维,我们撤,换个地方找。”车子里走出个女人,也穿着一身迷彩装,多岁,雍容华贵。纪君陶看到她的脸后,犹如一道雷击,劈到身上。这个中年女人,除了脸上的严峻和冷枭,以及高高在上的王者之气外,简直和裴音从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只是她年纪大了些,倒像裴音的姐姐。“您是…”纪君陶忍不住换上尊称,不知为何,在这女人面前,所有的人都忍不住臣服。那女人目光掠过他全身,好像看见厌恶的东西,眉头深皱:“我想,这不必和纪总解释吧!你能把那么大个人从眼皮子底下弄丢,简直就是废物。”女人毫不客气,但纪君陶依然没有暴怒:“这是我的错,会负责。”吕颂维惊讶地看了纪君陶一眼,这男人一向桀骜不驯,居然能在姑姑面前,卸下防备,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找人要紧,什么误会,或是成见,等找到裴音,您再来兴师问罪。”纪君陶还是谦卑:“毕竟我先到一步,消息掌握的比你们灵通,不如我们互相交换信息,坦诚相待,但我总得知道你们与裴音的关系吧!”“我妹!”吕颂维终于忍不住,大声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