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音就是带着这样的疑问,来纪家探路的。
十多岁的纪君陶,一脸冷漠,收回视线后,低着头继续练字,完全视她为无物。
裴音又叫了几声小哥哥,便凑到他跟前,看他写字。
男孩子的手不稳,故而写的字,有些歪歪扭扭。
可裴音依然觉得好看,比自己那几手鸡爪字,强不知多少倍。
男孩对她,依然冷冷淡淡,毫无同龄人想结识的主动。
裴音觉得无趣,走到红木椅前坐下,耐着性子等纪老爷子。
椅子硬邦邦,硌得她屁股疼,扭来扭去。
那个年纪的裴音,白白嫩嫩,像只小肉包。
很多叔叔阿姨见了,都会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捏捏她漂亮的小脸蛋。
她说起话来,软软糯糯,每句话,每个动作表情,都能充分的把萌点展示出来,
令人无法忘记。
男孩子许是受了她气场的影响,写几个字,便不耐烦,将字揉成一团,扔到旁边垃圾桶里。
裴音一等,就等了很久。
爬山虎使得窗子里的空气凉爽。
满眼的绿,投射入室,汇成耀眼夺目的斑斓色彩,落在书法的每个角落。
室内很明亮,明亮的她能看到细小的灰尘,金色颗粒般,在空气中漂浮。
室内很静,安静的他能听到男孩子,运笔的沙沙声。
好像一只小蚕,拼命地爬呀爬,爬到她的心尖。
男孩子习惯了她的存在,执笔的手,越来越稳,扔掉的宣纸,越来越少。
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可以清风明月,冷眼相待,没有情绪。
这份沉寂,和爱动淘气的裴音比起来,是如此珍贵。
好像荷叶上的水珠。
又好像鱼儿吐出的泡泡。
让她想要捧起,却又无从下手。
室内温度舒适,裴音又试着找了几个话题,可男孩子还是不理她。
她靠着实木椅子,打起了瞌睡。
半梦半醒见,感觉鼻子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这个季节,又不寒冷,怎会有鼻水?
可裴音一低头,就看见湖绿色的裙子上,一滴滴红色的液体,正在晕开。
她抬手擦了一下,发现手背上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