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绘头埋在顾愈臂弯里,沉沉睡过去。
顾愈起初以为她只是累太过睡着了,过了一阵察觉出些不对劲来,他稍掀开斗篷,宋绘乖乖靠着他,面上没有血色,嘴唇苍白。
顾愈握了握她的手,揉了揉她发凉的指尖,眼底情绪一寒,偏头看耿平,“让马车停到山脚来。”
宋绘意识很模糊,隐约知道下山后便上了马车,钟娘替她脱换了干净衣裳,而后再怎样便没分毫印象了,待醒来时,她已睡在一张榉木床上了。
她坐起身,钟娘听到动静的入了屋,她看见醒过来的宋绘,脸上先浮出喜色,而后折回门口边,对外喊了一声。
钟娘走到宋绘床边,先替她披了件袄子,而后道:“大夫说娘子今个便会醒,这药早早熬好温在锅里了,就等娘子睡好起来用。”
宋绘点了下头,温暾的眨了眨眼,“钟娘,我饿了。”
“快到吃午饭的点了,后厨有做些桂花藕丝糕,娘子要不先吃些垫肚?”
宋绘又慢吞吞想了片刻,点头应了好。
木门发出吱嘎一声,春瓷端着冒热气的陶瓷碗进了屋内。
宋绘安静喝完药,然后眼巴巴望着门等钟娘回来。
待钟娘真端着小碟回来时,宋绘反而不想吃了,只觉得整个人恹恹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力气。
钟娘将糕点递到面前,宋绘不太舒服挥了挥手,而后倒回被窝里。
“娘子不想用这的话,有没有其余想吃的,我这便去做。”
宋绘摇了摇头,“暂先不用了。”
“娘子不为着自己,也要为肚里的孩子着想才是。”
宋绘将这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稍琢磨了一下意思,而后心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复杂情绪像是忽起得风浪,让宋绘一时间没办法辨别自己个儿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过了一阵子,宋绘稍微平静了些,她摸了摸平坦的腹部,感受到从四肢百骸深处漫出的温暖。
顾愈推门进屋时便见着听钟娘絮叨孕妇注意事项的宋绘弯着眼,笑容里无声透着些欢愉,她两颊还有病愈的浅红,像是开到艳处的海棠。
钟娘和春瓷瞧见顾愈,福身向他问好。
顾愈颔首应下,“出去吧,我和娘子说会儿话。”
两人齐声回着,一前一后离开屋子。
顾愈坐到宋绘床边,顺着刚才脑海里想的,低头亲了亲她的嘴。
宋绘稍坐起来些,摆手,“大人,我这还生着病。”
顾愈握住她的手,按着习惯揉了揉她指尖,“我一个男人哪会有你这么娇气,过来些,再亲会儿。”
宋绘迟疑了下,坐直身子靠过去。
顾愈摸了摸她耳朵,偏头亲她粉白的耳垂,见她怯怯的侧开头,轻呵笑了一声,虎口抵住她的侧脸,不许她扭头,张嘴顶开她牙关。
屋里只有他们两人,顾愈稍微有些过火,待半时辰后两人分开时,宋绘唇瓣水润红亮,半开衣襟露出的雪馒头隐约能看见两道红印。
这些点纾解暂缓解了近渴,顾愈整个人身上压着人的气势稍敛,露出了有礼的温和,“怀孕的事都听钟娘讲了?”
宋绘重系了系亵衣的带子,应了下是。
顾愈握着她的手,一边道:“你怀孕时日不长,胎儿还不稳,这回又受寒受得厉害,大夫开的安胎药每日都得服。”顾愈替她将两鬓碎发往耳后夹了夹,而后继续着,“祖母那边我已去信说了这事,你这身子不适合再奔波,先不急着去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