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的意思,那我的婚事……”她喃喃自语,之后露出不甘之色,“我难道就要一辈子都待在那个穷酸地方。”
那就不代表路杳杳这辈子都要压在她头上。
可明明她白家才是长安城的顶尖家族,她是真正的白家嫡女,凭什么,一个寒门出来的路寻义,一个农妇生出来的丫头,却能一直踩在她头上。
未出阁前次次让她难堪,还抢了她的姻缘,现在因为她更要远离长安。
她气得浑身发抖,紧咬着唇,愤怒而委屈。
“不走,不走,我女儿哪都不去,不过是一个没娘的孩子,我白家还护不住一个女儿吗?”白母抱着她,同样狠狠说道。
但很快白平洲就亲自抓着女儿上马车,打算亲自送她离开。
因为李家那对姐妹花在前往老家汀州的马车,还未出长安地界被传说中的山贼掳走了,全队三四十个护卫都死了不说,那对姐妹花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手快狠准,狠辣无情又令人措手不及,一看便是路寻义的风格。
长安城中听到风声,知道内情的,皆是打了一个寒战。
可往上看去,上首的圣人依旧是笑眯眯的,看模样是不打算插手此事了。
又听说,辅国公三次子的那座驯狗别院被清空后,这几日除了猎犬们激烈疯狂地嘶吼声,依稀能听到女子凄惨的尖叫声。
李家自女儿丢后也不主动报官,直接闭门不出,竟是不管这对姐妹花的生死。
只是,谁也没空查询这件事情的真假。
因为与此事没关系的,早已闭门谢客,作壁上观,而和这件事哪怕牵连到一点点关系的,日日夜夜,如悬剑在上,寝食难安。
白平洲嘴上骂着自己女儿蠢笨,真被人逼到这个地步,还是打算亲自送人去汴州。
他此刻不得不庆幸,长安城距离洛阳汴州不远,快马加鞭三日便能送到。
只要送到汴州,隔了这么远的路,路寻义再出手也要考虑一下了。
“相,相爷。”管事哆哆嗦嗦的跑进来,再也顾不得体面,一双腿抖得极为厉害,“路,路相,来,来了。”
白月如脸色大变,跌坐在地上,不过三日时间,她整个人憔悴不少,惶惶不安,哪有之前的贵女骄傲。
白平洲没想到人来的这么快,是当真一点脸皮都不要了,不由咒骂一声:“不许出来。”
路寻义今日穿了一声月白色文人长袍,发髻用玉冠束起,斯斯文文,他站在白家大堂正中,负手而立,身形修长挺拔,气质高雅卓越。
但是如此看去,谁也不曾想到,这位路相说靠着一双奇长大刀在陇右道西洲以武发家的。
白平洲站在游廊上看了一眼,不得不叹道。
这等才智出众,文武双全的能人,若是盟友该有多好啊。
“守心啊。”他端着笑,一如既往地入了大堂,亲切地说着。
“怎么没人上茶,失礼。”他斜了一眼管事。
满头大汗的管事沉默地背起这锅,亲自去隔壁角房端茶送糕点。
路寻义只是笑了笑:“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随意地坐在一侧,手指转着大拇指的玉扳指,神情一如既往地温和,文质彬彬:“李家有女失踪了,圣人命我亲查。”
恰巧,管事的茶放在他手边,袅袅茶香腾空而起。
“只是不巧,查到白家两位姑娘身上。”
白平洲脸色一变,心中大骂路寻义真是能面不改色地颠倒黑白。